張曦畢竟是一個經歷過社會生活的人,與一般的小年輕腦海里只裝得下喜歡的人不同,他更加清楚這個時間段什麼才是真正重要的。
長輩因為愛他們所以不管多為難到最後也會包容他們的放縱和任性,而他們也有責任和義務讓長輩放心,在高中生活的最後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才有資格談論未來如何。
李楠的情況比自己所承受的壓力更加重,顯然他已經成為會影響到李楠的存在,但就目前的情況下來看他們不適合太過高調,聽從長輩的建議是最好不過的。
星期六早上微風和煦,陽光燦爛,張曦穿了件紅色印花衛衣,牛仔褲運動鞋,頭上戴了頂棒球帽,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陽光又青春。
張太太看著他歡歡喜喜地出門,無奈地嘆口氣。
張老闆端著茶杯從她身後經過:「一大早外面的太陽這麼好,你唉聲嘆氣幹什麼?」
「當初生了兒子覺得以後家裡要不斷地添人,那天我還在想咱們家是不是有點小了,等過兩年換個大點的房子,兒子兒媳還有孫子,太緊張了過的不舒坦。你看現在倒好了,我和生了個女兒有什麼不一樣?早晚還是別人家的人,我這心裡就跟吞了一把酸棗似的,又苦又酸。」
張老闆毫不留情地戳穿老婆的期待:「你看你落伍了吧?這年頭的小年輕誰和咱們這幫老頭老太擠在一起?人家都忙著享受二人世界。你嫌這家裡小?我怕哪天你還嫌它大的有回聲。別操心,咱家那祖宗也不是個吃素的,又是男孩子,就算將來散了也沒什麼。誰規定談戀愛半路就不能換人了?」
張太太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不管他們成不成,我反正不能讓我兒子吃虧。咱家這道門一直有我守著,甭管他是大人物還是小蝦米,我不能讓他們從我的眼皮子底下鑽空子。我就這一個兒子,那是我的寶,當媽的就得把好關。」
張老闆嘆了口氣,反正兩人也說不出個什麼,還是閉嘴的好。
張曦和李楠約在老城前的那條街見面,s市城市發展繁華,入眼可見的都是高樓大廈,但在這片城市中心還有一片古代建築並完好的保存下來,不光有慕名而來的遊客,就連當地人也會在閒暇時間來這邊玩耍。
這邊的小吃種類很多,來的大多是學生、情侶和遊客,張曦到的時候李楠已經等在那裡,穿著一件藍色格紋襯衫卡其色長褲運動鞋,安靜地看著走過來的人群,在看到張曦的那刻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快步往張曦身邊靠近。
「你什麼時候來的?等很久了嗎?」
李楠將手裡的水遞給他,笑著搖頭:「也就十來分鐘,我剛還有點愁萬一錯過了怎麼辦?幸好你穿了這件亮色的外套,一眼就能看到你。我剛才聽人說前面平時有處不開放的院子今天搞書畫作品展覽,只要出十塊錢門票錢就能進去,我們去看看?你吃早飯了嗎?要不先去吃點東西?」
張曦早上喝了杯奶吃了幾塊麵包並不餓,聽到李楠聲音里的欣喜,也跟著期待起來:「不用了,我們先進去逛逛。」
天氣暖和起來遊客也多了,一條不怎麼寬敞的青石板路鋪成的街道上全是人,倒是李楠說起的那個院子沒什麼人進去。
兩人買了門票,院子裡的樹木綠葉隨風輕輕搖晃,樹影斑駁,光溫柔地從縫隙中落下來撒在往前奔流的溪流中。
在院中放置著雕琢精緻美觀的大水缸,浮萍悠然地飄在水面上,更有幾尾紅色的錦鯉不時地冒頭,聽到響動而後很快地鑽進水缸底部,這般幾回玩的樂此不疲。
「有一年冬天我陪著我爸的合作夥伴來老城,可惜這邊沒有開放,我們只在街上走了走,雪後初晴,天很藍,風也很大,但是那個時候的老城真的非常漂亮。我們去上面看看,據說是市書法家協會舉辦的活動。」
李楠說著就要牽張曦的手,張曦有片刻猶豫,想到自己答應媽媽的話,還是暫時打算放在腦後,開心的日子還是得結束的時候再提這些。
兩人雖然字寫得還算不錯,對書法作品欣賞水平不太夠,來迴轉了幾遍,張曦指著面前的作品說:「我還是更喜歡顏體,不過練字這種高雅消遣還是更適合你們這些大老闆,不管心裡裝的是墨水還是毒藥,最起碼錶面上能糊弄人,你說是不是?」
李楠抿唇看著一副瘦金體嘴角掛著淡淡地笑:「你這是罵誰呢?做生意多少會有些不能往明面上放的齷齪,你以為利益為先是白說的?但也不盡然。更何況你遲早是要繼承叔叔公司的,你遲早不也會是個黑心腸的商人,半斤對八兩,笑話誰呢?走了,再去別處看看。」
老城其實並不大,也不過兩條街而已,之前的居民早已經遷出去了,不會打擾遊客遊玩的興致。
這種承載著文化底蘊的地方,需要人們放慢腳步細心感受,好在兩人不是跟著旅行團的遊客,不需要和打仗似的趕時間,東瞧瞧西看看,出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不管早上吃了什麼這會兒是真的餓了,老城不遠處的小吃街是很受吃貨喜歡的,剛走近就聞到一陣香味飄過來。
在前世張曦最愛逛的也是這種地方,香糕,炸豆腐、粉禿,烤魷魚等等,讓人連路都走不動,什麼都想吃。
李楠吃驚地看著張曦飛快地將剛才買的幾樣東西全都吃完,還不住地念著:「你吃慢點,一會兒吃不下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