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你少惯着她点,给她点颜色看看,这样她就不敢乱脾气了,保证她恭恭敬敬地叫你哥哥。”
谢承运有妹妹,最有言权。
“好个屁。”
周南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重新洗了牌,挨个牌。
谢承运接了牌,挤着眉给周南出主意,“或者,哥几个谁去把甜甜拿下?把甜甜拿下了,南哥这不就脱离苦海了?皆大欢喜啊!”
他这话一出,周南牌的动作一顿,拇指与食指捏着牌,差点把牌飞到谢承运脸上了,他冷道:“你们谁敢随便招惹她,可就别怪我翻脸了。”
周南眼睛一一扫过所有人,手里牌的动作继续,每出一张牌,就警告地盯着他们看,唯恐他们真的打苏甜的歪主意。
苏甜和周南认识时间远比在场几位要更早,感情更深,谁都知道,苏甜是周南的逆鳞,轻易欺负不了。
周南在苏甜的事情上总是关心则乱,既不许别人欺负苏甜,也不许自己欺负她,从来只有委屈自己吞,从不肯苛责她半句。
苏甜娇惯的脾气,也是他一手惯出来的。
谢承运的馊主意太馊了,和他统一战线的徐明皓、路鸣远都不认同他,路鸣远拾着牌道:“我有女朋友,你俩去吧。”
徐明皓也拒绝了,他看起了牌,炫耀似的说:“可是甜甜会叫我哥哥,哎呀,为人兄长,实在是不忍心对她下手啊。”
他说话的调调正是网上最流行的反讽,又带着些许戏谑,讽刺的意味不强,戏谑的意味很重,分明是在故意说给周南听的。
周南自诩是苏甜的哥哥,唯独苏甜不认他,仿佛故意似的,身边的人都被她围了一圈叫哥,可她唯独从不管周南叫哥。
年幼时期她还会管他叫哥哥,随着年纪渐长,都是直呼其名,他时时强调,她就时时否认,仿佛是非要和他作对似的。
周南听着心里不得劲,谢承运开局就出了一条顺子,他手里只有对子,只能让他过,闷头喝了一杯酒。
酒喝多了,大抵是有了几分醉意,只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动静,一行五人,二十岁上下,奇装异服,像极了街头混混。
酒吧灯光昏暗,好似在夜里撑起的七彩灯光,仿佛误入了赛博世界,周南眯了眯眼,很快辨认出了人群中的那到熟悉的身影,他手里的牌捏紧。
那行人很快走了过来,说着笑着从旁边路过,一圈牌打下来,还是谢承运出牌,他放了小牌,催着周南出牌。
周南没听见,余光看着身旁那道略过的身影,他忽地抄起桌上已然空了的酒瓶,稳准狠地往其中一人身上一扔,“季飞沉,你他妈的还敢出现!”
酒瓶没砸到人,擦着季飞沉的肩膀砸在对面的墙壁上,仿佛是冬日里陡然炸开的冰花,玻璃碎了一地,把所有都惊住了。
偏偏周南还不解气,本就心情不大好,喝了些许酒,见了昔日仇人,心情就像是火上添油,当即爆了。
他转瞬上前阴狠地扯着季飞沉的衣领,冷笑道:“你还敢跑到我面前啊,我当年就说了,我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话一落,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周南就狠狠砸了他几拳,直冲面门,把季飞沉锤得头晕眼花的。
季飞沉还了几下,却没抓住要害,根本奈何不了周南。
年少时季飞沉就打不过周南,几年后一点长进也没有,对上周南,只能单方面挨打。
周南生平讨厌过许多人,数不清楚,唯独最恨的就是季飞沉,曾经的他恨不得让他去死,如今依然如此。
压在心里的恨意根本不会随着时间消减半分,只是因为那人不见了,才暂且搁置了。
如今重新见了人,那滔天恨意自然卷土重来,手里的动作愈的没轻没重。
“握草,是季飞沉。”
最快反应过
来的路鸣远认出来那人是季飞沉,当即推着谢承运和徐明皓一同把周南拦了下来,以免他把人打残了。
周南对季飞沉的恨意,并非一朝一夕能解的。
那行人也渐渐从乱象中回过神来,愤怒地瞪着周南,大有要跟他打一架的架势。
倒不是为了给季飞沉出口气,单纯是因为周南主动挑衅,被下了面子,有些气不过,想找回场子。
原本还在吧台上的服务员迅带着老板到达现场,老板着急地询问情况,赔着笑劝起了架,唯恐惊扰了其他客人,一边准备报警。
路鸣远使着眼色让谢承运把周南拉走,忙道:“抱歉抱歉,我朋友他酒喝多了,有点醉了,不是故意的。”
仿佛跟他唱反调似的,周南毫无悔意地放着狠话,“放开,我没醉!”
他一把推开谢承运,伸手指着季飞沉道:“我告诉你,只要我活一天,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周南,你给老子冷静点。”
周南劝不住,愈的口无遮拦,谢承运狠狠地给了他一拳,骂他,“你活腻了!这回把人打死了,你可真的就进局子了。”
“你就算不想着自己,你也想想甜甜。”
一拳把周南打醒了,他冷静了下来,又好像有点醉了,他眯着眼睛看着季飞沉,“季飞沉,你欠苏甜的,打你一万次都不够还。”
“苏甜她姓苏,你有事就冲我来,少她妈的在这里给我装受害者有罪论。”
年少时的周南或许会因为季家的事对季飞沉有愧,可自从那次苏甜出事后,他对季飞沉就没了任何退让。
季飞沉只是挨了几拳,很快就清醒过来了,他捂着受伤的脸,看着周南愤怒的脸,突然觉得畅快异常。
他倏地勾着唇笑了,也不觉得身上的伤痛了,“苏甜可是你周家的命根子,怎么没关系了。”
“你把她看好了,小心哪天她就和她底下的父母团聚去了。”
周南被强行拉走了,季飞沉却朝他哈哈大笑。
他眼中淬着冲天的恨意,连带着那张养眼的脸也扭曲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