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门被关上。
谢惊昼看着禁闭的门,神情稍怔,似想到什么,屈起指节,抵上唇角结疤的伤口。
虽然不疼了,但那个混着咸味和铁锈味的吻记忆犹新。
须臾,一阵低低的愉悦的笑响起。
阚楹听见门外的笑声,烦躁地把用来换洗的衣服抛上架子,谢惊昼这家伙怎么总能在关系和缓时让人生气
吧嗒一声。
有什么东西从裤子口袋里掉出来。
阚楹看着地上的东西,蓦地想起谢惊昼刚才收手臂时的动作,微抿了下唇,弯腰将瓷白地砖上落下的几张防水创口贴捡起来。
浴室里配了浴池,里面也有套一次性池膜,不过阚楹有洁癖,从来不用,这次,她难得挨着浴池边坐下,两手沿着脚踝小心翼翼地褪掉袜子。
灯光晕黄,显得趾尖也莹润白皙。
阚楹歪头看了看,果然看见几个水泡,有一个水泡比较大,剩下的都很小。
“乌鸦嘴。”
阚楹明知道自己的迁怒毫无道理,还是小声骂了某人一句,并且一边骂一边撕开某人偷摸塞进来的创口贴。
阚楹先用温水简单冲洗了一下上面沾着的土尘,然后才挨个贴上创口贴,防止等会儿冲澡的时候被水浸泡。
脚上不舒服,冲洗的度反而比平时快了。不少
阚楹用毛巾包着头从浴室里出来,恰好看见谢惊昼挂了电话,注意到他望过来时往下瞄的视线,阚楹拿着吹风机往床边走,脸上故作平静道“到你了。”
谢惊昼隐约看见有贴创口贴的痕迹,再看阚楹冷冷的小表情,忍不住偏头笑了下,省得被阚楹看到上来打他。
“咳。”
他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里的笑意才伸手捞了两件干净的衣服往浴室走。
刚开门,谢惊昼脚步微顿。
阚楹今天出来的早,浴室里仍有蒸腾的雾气,门一开,混着橘味和雪味的水雾扑面而来,交织得密不可分。
谢惊昼反手关上门,微阖着眼仰抵在门后,喉结滚了滚。
半晌,他才抬起手揉着脖颈,扯唇笑了声,明明全身拢着一片清新冰凉的味道,偏有点儿四处点火的架势。
时钟滴答,离薛玉昆说的一个小时只差十分钟不到了。
阚楹皱眉盯着浴室门。
淅淅沥沥的冲水声从里面传过来。
往常谢惊昼洗得挺快,今天她吹完头也做完面部护理了,这人这么还没出来
阚楹想了想,用手机给谢惊昼了条讯息过去,说自己先下楼,让他出来收拾完就下楼。
放在平时,她喜欢准时准点到,但这会儿脚疼,走得也慢,所以就提前了快十分钟出门。
节目组的人都在隔壁小别墅里休顿,阚楹下楼时也没看见几个人,刚找了个地方坐下,突然听见几句细微的哽咽声。
“俞烈,我说了这件事和别人没有关系。”
“程煜当时太惊讶了而已,阚楹也没针对过我。”
阚楹听到这,回头扫向全屋。
这客厅布置简单,一眼就能看个七七八八,而后,她看见在通往庭院的推拉门外面有个人影,何知意。
阚楹没有听别人闲话的兴趣,哪怕涉及到她本人了也没有。
但可能是推拉门留个缝的缘故,也可能是她耳力出色的缘故,她单单坐在这里,不用刻意听,也把何知意和俞烈的交谈内容听了个大概。
心这么大么
阚楹微蹙着眉,凝视门外的那道人影,心里暗忖。
何知意根本没看见屋子里有人,仍然在小声打电话,“我没哭,我就是、就是突然觉得有点难受而已,不用你帮忙,你还想被关在家里么”
阚楹收回视线,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桌上的一本金融杂志。
俞烈大概在那头又骂她了,以至于后面几分钟何知意一直在劝俞烈别再骂了,让他冷静。
关于俞烈这个人,在阚楹记忆里算不上记忆深刻,上上次是他在聊天群里拿她和谢惊昼当谢程煜和何知意的对照组,上次是在谢家听何知意给俞烈求情,不管哪一次,印象都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