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姐夫,”
墨善知道再推却反倒会伤到大姐对自己的关心,就另外拿出马志康给了墨安的探病礼金两千元说:“这个钱你们就不要送了,我先替墨安还给你们。”
墨婉说:“我已经跟墨安交代过了,其中一千元是我做手术的时候,妈拿给我的,我得还给她。我们只送了一千元,实在拿不出那么多了。”
“你们这又是何苦呢?”
墨善说,妈的钱,给谁用都不一样是她的儿女吗,还什么?再说老爸还有我们四个兄弟姐妹在,无论如何都不会不中断他的治疗。说句难听的,如果一定要我做出选择,只能救治一个人的话,那个人一定是你,姐,你知道我们对你的感情,你就别这么让我们伤心了呀。”
“我知道,但我危险期已过,眼前要紧的是咱爸。不是我说自己母亲的坏话,”
墨婉呼吸艰难地说:“若是亲手交到她手里,她就不会拿出来给爸治病用的,所以,我让志康就交给了安,他身上正好没钱,临急给他挡一下也好。”
墨善不得不默认墨婉所说,句句属实。以自己对母亲的了解,墨善也不会相信莲花会拿钱出来给墨贤治病。不过,她也没指望过倒是真的。
“我听蓉说,手术单是你签的字,在签之前,大哥知道吗?”
墨婉不问还好,这一问墨善就来气:“他本来就知道,偏要这么晚来,无非就是怕签字担责任。两兄弟都一个样,等我签好字,需要预交手术费的时候,一个说来不及,一个说要回家接孩子,谁也不吭声。我听邻居说,大哥他其实是昨天中午就到老家了的,说去菜园打除草剂去了,就是故意卡点来医院的。”
“唉,我就知道他们不会出钱,所以,我要急着把钱转还给你。”
墨婉哽咽道:“你没出嫁,他们便都指望你。”
“没事,我有我先用也一样。”
墨善心疼墨婉,便强装着挤出笑容宽慰道:“我不是生气他们不出钱,而是在紧要关头时都没有一个担当,哪怕是假客气地跟我说一声,‘现在困难,你有的就先垫上’也行,这总是做人的基本道理,我生气他们的就是这一点,兄弟两个都是鸡蛋里挑骨头的货色,都只会跟家里人斤斤计较,没种。”
一路说着到医院大门时,墨善看到了五舅舅周连和表弟周秦剑正在找停车位,向她们示意等一下他们。停好车,听说墨婉是要回家的,就叫周秦剑用车送去。四五十公里的路程,如果到车站等客车,停停转转,起码两小时。墨善想到母亲莲花还在手术室,便对周连说:“舅舅,您上去把我妈叫回家吧,她在这里又哭又嚷嚷着,影响不好。”
周连也知道自己姐姐的脾气,就跟儿子一道上了手术室,找到莲花,劝她早点回家。莲花说:“人都还没出来呢,我总得等他出来看一眼、招呼一声再走吧。”
墨安在旁劝道:“妈,手术时间这么久,就算他现在出来,恐怕一时三刻也醒不来,你跟他也说不了什么话。你还是跟邦友公和保叔他们一道回家去吧,这里有我们呢。等爸醒来,我们会告诉他,你们都来过了的。”
“是啊,姑姑,”
周秦剑跟这个姑姑特别有缘,一来就握着周莲花的手没放过。以前每次见面也是如此,只要有他在,周莲花就不需要任何人搀扶,她就特别喜欢这个小侄子,喜欢听他说话。周秦剑说:“姑姑,我正好自己开车来的,正好也要送表姐和表姐夫回家,我们一道回去吧。你不是一直说要坐回我的车吗?今天刚好碰上,顺便看看你侄儿的开车技术,保准你不会晕车。”
“我是怕死了坐车的,”
莲花被侄子逗乐了,看看有这么多儿女在,坐着干等也没多大意思,反正是来过了,旁人或村里人总该没话说了吧。于是,她就顺着他们的意思同意了回家。墨邦友怕人多坐不下,就说再等等,反正还有墨保的儿子墨平也在县城,他也有小车,晚点回家不碍事。
周莲花又装出亲近的样子走到墨保身边一再交代说:“小叔,墨贤平日里只跟你一个弟弟亲了的,这里有你在,我也就放心了。
墨保说:“你放心回家就是,我会等哥出来、安顿好了再回去跟你报一声喜讯就是。”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的回去了,”
周莲花心情愉悦地被小侄子搀扶着下了楼去。墨邦友和墨保则到楼梯口吸了支烟回来继续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