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听话的坐回到病床上,医生很是满意地回过头问墨安:“3床是你爸爸?”
“是的。”
“那你跟我来一下,主治医生在等你,说是让你们家属也看看ct。”
说着就带墨安出了病房,往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而去。墨贤的心立即吊到了喉咙口。看医生那神秘兮兮的眼神,想着自己莫非得的什么不治之症,心也就悬空了。
不到一刻钟时间,墨安就回到了病房。做好准备手术的老马不等墨贤问,就先问:“你的老爸呀,真没办法。你去了多久他的心可就吊了多久,快说说,是什么个情况?”
墨安轻描淡写地说:“爸,没什么的了,就是等专家们过来确认一下要不要做个手术。”
“是什么手术?大不大?”
墨贤这几年做的小手术的确有点多,有点杂,对‘手术’二字倒也不那么紧张,转头看着老李问:“是不是跟老李一样的手术?”
“住在这里的病人一般都是这样的手术了,”
还是2床老马接过了话头:“老墨你都在这住这么久了,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我等会也是这样的手术啊,把膀胱切除了,像老李一样挂个尿袋。”
“是啊,爸,”
墨安如实说道:“ct我看过了,有肿瘤,需不需要切除,还要等明天省里来专家后再定,但需不需要做这样的手术,却要我们自己决定。”
“真是活见鬼的话,如果什么都要自己决定,那我们还要来医院干什么?”
墨贤喜欢赌气,赌起气来又像个孩童,他说:“我早决定不住院的,他们为什么又要我住院观察呢?”
“这就是现在的医生好做呀,”
老马又表起他有着见解不浅的话题来:“我之前给你们普及的就是眼下所有医院的普遍状况。现在的医生给人治病,那得要病人自己先说出病因,如果医不好,那也是病人自己说错了。那些不敢确认的病况他们都会说成疑似病例,辣手一些的就建议你转大城市去。任何大小手术都要病人自己同意,家属签字。其实,这完全是在推脱责任。”
“这也没办法,”
墨安说:“现在的医患关系太紧张,时不时有生医院被病人家属敲诈勒索的事件。现在人的命太昂贵,本来就治不了的病,只要死在了医院,医院就得负上出人命的责任,哪家医院负得起啊?”
“反正,最后倒霉的都是穷人家。”
沉闷良久的老李来了一句。
“这话对,”
老马难得赞成老李说:“就像战争倒霉的都是百姓一样,现在所有的事情,倒霉的都是穷苦人家。书读不起,房买不起,路走不起,病也看不起,死也死不起,因为墓地贵。”
老李反对老马的说法:“书读不起可以不读,握把锄头不需要认字。房买不起都是自找的,乡下那么多房子放着养老鼠养小鸟不住,却非要往城里挤破头。路走不起是因为现在的人懒了,没脚力劲走路,上个楼还得坐电梯,跟猪一样懒得不成体统。看不起病是因为自己怕死,不怕死的完全可以上医院,小病自个儿扛,大病不用治就不费啥钱。至于死不起,就更是荒唐。干嘛非得花钱去火化葬到公墓?乡下到处是山是海是大树,挖个坑埋了,烧成灰洒了又有什么要紧?最不济的流浪汉饿死冻死在路边,官府不也得给收尸埋汰掉吗?有什么好死不起的?我看都是人要面子人心不足起的因造的孽,自作自受的结果。”
“树要皮人要脸啊,老李,”
老马对老李的说法不以为然:“人之所以为人,是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高级动物,你不能拿人去跟畜生相比,也不能拿个别的特殊的与大部分的普遍的相提并论。老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