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经过投来讶异眼神。
温池羞得双手捂住红烫的脸,但眼中和唇角的笑意怎么也都掩不住,勾勒出的弧度久久地无法压下。
她好开心。
傍晚。
薄云裹不住如火的夕阳,光线从中倾泻,落在河面上泛起粼粼波光,落在青石板路上晕出纹路。
温池坐在河边石凳上,举起相机对准夕阳拍照,拍了两张,左手抬起做出捏住夕阳的手势想自拍。
“咔嚓”
快门声自身后响起。
丝丝缕缕的欢喜瞬间缠上心脏,克制着没让唇角翘起来,她回头,果然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他朝她走来,和她交错而坐。
目光相接。
温池到底没忍住,弯了弯唇“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从市购买年货结束后,他们在外吃了午饭,又晃荡着去花卉市场买了不少她喜欢的盆栽。
回到家是下午,她有点儿犯困就睡了会儿午觉,醒来见他在处理海外工作,外面天气也很好,便留了张纸条告诉他自己出去散步。
她没让何一跟着。
但没想到,他能找到她。
二哥和薄言能第一时间知道她在哪,是因为她身上有定位芯片,但他不知道,也没有给她打电话。
“说啊,”
她催促,眉眼弯弯,见他没第一时间,还故意拖长了语调,佯装惊喜甜蜜,“别告诉我”
“吃糖吗”
一粒大白兔奶糖摊开在他掌心,递到她了眼前。
温池难得傻傻地
怔住。
回忆和现实在下一秒交织
她5岁那年,就是坐在这里,一样的位置,差不多的天气,无声哭到眼睛红肿时,少年的厉肆臣出现,给了她一粒奶糖。
“吃糖吗”
一模一样的话。
他什么时候买的糖
眼眶好像有点儿热热的,温池作势看了眼别处,这才慢吞吞地再看向他,从他掌心拿过那粒糖。
嘴角微翘,她嗓音软糯“谢谢哥哥呀。”
而当年,她是掩不住哭音抽噎着回“谢谢哥哥”
她的指尖从他掌心拂过。
麻痒。
厉肆臣盯着她,嗓音悄然暗了一度“叫我什么”
温池眨眨眼。
她当然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但还是故意曲解,笑得得意“哦,叫错了,我有哥哥,不如叫叔叔”
她又明里暗里地提他的年纪比她大。
厉肆臣眸光深深,隐隐危险。
温池瞧见,挑衅地哼了声,眼中笑意愈明显。
但她很快又敛了些许笑,扭头看向河面换了话题“我被送来这里后,一开始,每天都会坐在这里,等着奶奶派人接我回去。”
纤细的小腿随意地晃了晃,她又转头看他“后来,我等到了你,你给了我糖。”
她对他笑的时候,眼里沁着光。
可厉肆臣看着,只是心疼。
“我当时在想,这个哥哥还会来看我,给我糖吃吗”
温池故意哼了声,“可我等啊等,再没有等到他,也没有人来接我回温家。”
“慢慢的,我知道我不可能被接回去了,于是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不愿意说话,我想爸爸妈妈,想二哥,想盏盏,也想过你这个哥哥。”
“很想。”
男人眸光变暗了许多,温池感受得清楚。他的心疼,懊恼,她也能感觉得到,包括他在想什么。
微仰起脸,她望着夕阳。
“有一天我不想回那个冷冰冰的老宅,就走啊走,走到了福利院,老院长问我怎么啦,我不说话,她就请我喝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