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尹对这种事是不信的,女儿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坐到榻边陪夫人说话。
夫人一定是过于思念女儿,所以了癔症,幻想出来了那些事情。
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在女儿的灵堂站了一会儿,然后跟管家说:“三日之后就下葬,墓地就选在京郊,朝廷会给指一块地方,也会由礼部的人帮着操办仪式。”
毕竟是名义上和亲的安乐郡主,总得给百姓一个交代。
至于为何郡主送灵回国,朝廷给出的说法是郡主生前思念故土,留下遗愿希望遗体回国。
管家一边答应着,一边过去给安乐郡主续了香。
高府尹看着香炉里的香升起缕缕轻烟,也不怎么的,夫人说的那些话,忽然开始在他脑中盘旋,久久不散。
半晌,他开口问管家:“听说前些日子大理寺破的那个案子了么?是不是说有一户人家的老爷子了癔症,总觉得自己身上似火烧?”
管家点头,“老爷说得没错,是有这么个事儿。这桩案子因为办得漂亮,又是九殿下回京之后的第一案,故而很快就在京中传开了。”
高府尹点了点头,“说说那个癔症的老太爷。”
管家就把他听说的、关于张宅的事情讲了出来,讲完就问高府尹:“大人对这桩案子是有什么疑义吗?”
高府尹连连摆手,“没有!九殿下这桩案子办得漂亮。近半年多诡案连,也就这么一桩查了个彻底。”
管家叹气,“真是可怜了张家的儿媳和孩子,前些日子夜里总能听到孩子哭,自从案子破了之后就再也没听到过,人人都传说哭声就是来自那个死去的小孩。”
高府尹转身往外走,管家问了一句:“老爷这是要去哪?”
高府尹什么都没说,只摆摆手说照顾好夫人,然后便快步离去。
他一路出府,坐了马车,身边一个人都没带,直奔大理寺。
萧云州今日起大早去了一趟烈日营,练兵之后这会儿才刚刚回来。
官差说府尹大人来了,他也没有意外,只说将人请至后堂,然后自己换过了衣裳,这才出来见高府尹。
高府尹见了萧云州直接跪拜,萧云州抬了抬手说:“在官言官,你是府尹,本王乃大理寺卿,不存在谁跪谁一说。”
高府尹连连摆手,“话虽这么说,可您到底还是殿下,是西疆王,该拜还是得拜的。”
有官差给他上了茶,他客客气气地说谢谢,但也没有心思喝。
北6盯了他一会儿,问了句:“府尹大人今年四十几了?”
高府尹随口答:“四十二了。”
北6“啧啧”
两声,“这怎么瞅着像六十二呢?高大人,头都白了。”
高府尹抬手摸摸,“白,白了吗?”
前些日子还没白呢!
北6很认真地点头,“真的白了,两鬓,都白了。高大人是因为安乐郡主的事上火了么?唉,也是人之常情,大人节哀。”
北6把话题引到这儿了,高府尹觉得挺好,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于是赶紧道:“微臣今日过来,就是想跟殿下说说这件事情。”
北6听笑了,“让我家殿下帮你把头颜色变回来?”
高府尹摇头,“是想再问问,关于张宅那桩案子。”
萧云州摆手,制止了多话的北6,然后对高府尹道:“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