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长嘉说。
这位可是他上学时,老师会拿出来当课堂延伸八卦而聊起的数学家。甚至在看见他名字的那一瞬间,景长嘉都生出了一种“他还活着?”
的惊诧感。
而比起威尔逊的平静,麦迪南则要焦虑得多。
收到《数学年报》的当天,他就拿着初夏刊找到了景长嘉。
这位老先生也不与他年轻的教授客套,开门见山地说:“不管你如何归心似箭,我都认为……你应当与我续一年合同。”
景长嘉请他坐下,甚至给他泡了一杯咖啡,还送上了一叠他们家小封教授前几天生日时,烤出来的小饼干:“麦迪南先生,我知道你这么说是为了我好。但是……”
景长嘉抬眼看着麦迪南,双眼里满是冷静:“但是您觉得,一年后我提出想走,那就是安全的吗?”
麦迪南眼都不眨:“至少你愿意留下来,他们会更安心一些。”
“他么不会的。”
景长嘉笑着摇了摇头,“他们只会想,我只续约了一年,恐怕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他笑得很轻松,似乎根本不认为他回国会有什么问题。
麦迪南忍不住摇了摇头:“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投稿?如果你一直没有成果,他们或许现在还不会这样紧张。”
一则Bsd猜想的证明,让那些不之客们都快要尖叫起来了。
麦迪南甚至都不理解他们为什么突然这样紧张,就好像他们看见这篇论文,才突然现景长嘉拥有解决世界难题的能力一样。
那些起伏不定的情绪,让麦迪南实在有些不安。
可景长嘉却依然很放松:“我只是觉得,我应该给顿涅瑟斯留下点什么。我很喜欢顿涅瑟斯,也很感激您。”
“感激我?”
麦迪南看着他的眼睛,恍然间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他不是在为了他自己感激,他是在为了龙夏,为他让孟古今安全离开而感激。
麦迪南心中升起了无限复杂情绪,许久后,他才苦涩地说:“顿涅瑟斯的名字会与文明一起永垂不朽。而你呢?”
“我也会与数学一起永垂不朽。”
景长嘉平静地说。
麦迪南浑身一震,他惊愕地与眼前的年轻人对视着。许久后,他才失笑着喟叹了一声。
“我可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年轻人。你让我有些后悔邀请你来到顿涅瑟斯。我以为……”
他摇了摇头,没再把话说下去。
他以为顿涅瑟斯会是数学家的天堂,他以为顿涅瑟斯必然能带给他最轻松也最难忘的科研环境。
麦迪南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只说:“你确实办得到……与数学一起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