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几人便又转过话题,扯到他处去了,几人足吃了一个时辰,才宾主尽欢的离去。
走的时候,林登先站起来鞠躬行礼,沈三爷也随着他送到门口,才鞠躬答礼,在门口处,沈三请林登先走,林登知道按礼节来说,此时还不能直接走,又请沈三先回去关上门才好走。
沈三真是个礼数周到的,回到大门处,还鞠躬两次,林登也就回礼两次。
直到此时,沈三才彻底走进门内,林登这才迈开步子,走了两步,转身看他还没关上门,知道这人还没搞完。
又回身望去,这时沈三刚好出来,他这次没有鞠躬,只是拢着双手,抬起放下,不断说着,
“请!请!”
林登一边走,也一边回身回道,
“请!请!”
如此这般繁复的礼节过后,林登才跟在狗子叔的后面,回到了家。
路上他还在心中默念,这沈家三爷真是个讲究人啊!
只是这么讲究的沈家,怎么偏就短了我的几钱银子呢?他们也不是差这钱的人啊?
想不明白,晚上时,林登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翻来覆去的想不明白。
这沈家的这番举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黄天荡又为何要招揽自己?若是自己答应了他呢?那等于我这身份有就有了污点,有把柄在他沈家手中了,若是被人捅出去,想参加科举,恐怕也得费一番功夫。
更可怕的是,若是自己真跟着这亡命之徒挣那几两银子,怕是到了偏僻之处,摔下山崖也无人询问吧?
我懂了!拿这挣钱的事骗我,这是想割我的腰子啊!
我怕的有理!想到此处,他当即生起一阵冷汗,感慨道还好自己持重,没有信了沈家的鬼话。
什么狗屁礼数,尽掩的是狼心狗肺。
这番世道,终究是不如前世,往后还得万分小心才是。
与此同时,沈家内堂,沈家三爷正和茶寇黄天荡商议着事情。
“可惜了,这林家小子没那么贪财,这都劝不动他。”
“我倒是好奇,那丁举人是不是真打了他一顿,怎么看上去反倒是达了一样,气度如此好?”
“哼,气度如此,这小子倒真是个人物,只是这样,就越容他不得了。”
“此事倒是不急,任他蹦跶个几年,也翻不出什么风浪,还是不宜把人逼得太紧了,狗还咬人呢。”
“是这个道理。”
在家里修养了几日,林登尽是在大开脑洞,还从厕所等地挖来了些硝土来,想要捣鼓些黑火药出来。
但是想来仅凭自己一己之力,弄来火药又有什么用呢?况且单是硫磺,就不好搞来,方今之际,与其在家中搞这些,不如出去寻点事业,静等时机到来。
还应当早去打量一番,这漳州的数学界,是个什么水平,在此道闯出了名声,未来才好乘风而起。
不日,林登就又锁好了门窗,带了行囊,往漳洲城而去。
到漳州城找了处客栈住下,正是黄昏时分,他这住处离临街卖艺处正近,在屋中就能听到外面伶人的表演。
漳洲城虽然不比汴京临安等处,有多处勾栏瓦舍,听曲的场所,可临街卖艺,供人消遣的去处还是有的。
林登正吃过了晚饭,也存了看热闹的想法,当即下楼,往卖艺处走去。
刚走到地方,他就望见一个相熟的身影,正是那勾着脑袋往前看的孔礼己。
他似是沉醉其中,不断的摇晃着脑袋,时而微微点几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