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两行,却唯有杀师一条路可走。
弓泽狐艰难的摇头。
弓一刨皆尽全力保持微笑说:“小狐狸,你知道为什么非要你动手杀我吗?因为为师不想死在别人的手里,这对你来说或许很残忍,可却是为师的一个小小的私心,原谅我。”
弓泽狐大哭摇头。
弓一刨继续说:“小狐狸,你真的想让师父死不瞑目吗?真的想让师父变成祸种,到那阎罗第十殿去受朝生暮死之刑吗?”
弓泽狐继续哭着摇头。
弓一刨忽然提高音量道:“小狐狸,你快动手啊,快动手啊。”
这个时候,弓一刨的手开始变得皮包骨,反而是指甲开始变得又尖又长。
弓一刨继续大声喊:“小狐狸,动手啊,你看看我的模样!”
弓泽狐一边哭,一边捏了一个指诀点在弓一刨的额头上道:“人间一气为正道,乾坤阴阳转两极,急急如律令,弥际之魂,给我——散!”
弓泽狐一声咆哮,外面也是跟着闪过了一道闪电,轰隆隆的雷声不绝于耳,外面的雨再一次下的大起来。
弓一刨的身体终于没有进一步的恶化,弓泽狐则是“哇”
的一声爬在弓一刨的身上放声大哭。
我的眼泪也是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张承志面色冷静,心里大约也是难过的吧。
袁氶刚眼睛红红的,满眼的泪水只打转。
李成二、袁木孚也是一脸的哀默。
“师父……”
弓泽狐大声的咆哮。
而弓一刨临死之前,虽然痛苦,可脸上的表情却是微笑着的,是看着弓泽狐露出的微笑。
袁氶刚眼泪控制不住,最终还是哭了出来,他走到弓泽狐的旁边说:“你师父走了,节哀顺变,看到你的成长,你师父走的应该很欣慰,他的葬礼交给我来办,这也是你师父在地宫里交代的,你们这些晚辈就不用出现了,等着他的坟起来了,你们到他的坟头烧个香就好了。”
弓泽狐摇头,示意不肯。
袁氶刚忽然低头,让弓泽狐看向自己的嘴唇,他微微动了几下,像是在说悄悄话。
弓泽狐瞬间哭的更厉害了,同时也难过地对着袁氶刚点了点头。
至于袁氶刚说了什么,我不去追问,这是他和弓泽狐之间的秘密。
他们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们。
袁氶刚慢慢地又说了一句:“今夜,你们留在这里,就当是为他守灵了,明天一早就离开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我过去拍了拍弓泽狐也是说了一句:“节哀顺变。”
李成二和袁木孚也是说了和我差不多的安慰的话。
这一夜,我们找来了一些蜡烛,香,在这个屋子里点了起来。
雨整整下了一夜,弓泽狐抱着弓一刨的尸体也是哭了一夜,次日天快亮的时候,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见晴了。
几天不见的阳光,终于露出来了。
在阳光照进院子里的时候,袁氶刚就对我们四个晚辈说:“好了,你们离开吧,等着埋好了他,我告诉你们他的坟在什么地方,你们记得去给老人家烧纸磕头去。”
我心里清楚,袁氶刚不让我们留在这里,肯定是他要对弓一刨的尸体做些什么,而这种做法,可能极大的伤害到弓一刨的尸体。
这是残忍的,但又是不得不做的。
因为我在弓一刨尸体的面相中,看到了一丝阴戾,一种死后不安的阴戾。
这种阴戾充斥在命宫之中,命已死,气却不决,这种情况下,弓一刨很可能会起尸。
猜到了这些,我并没有说出来,只是走的时候,拉上弓泽狐,让他不多留恋此地。
虽然弓泽狐十分不舍,但是他还是选择和我们一起离开了,显然昨天袁氶刚和他说的悄悄话起作用了。
开车往省城走的时候,李成二就慢慢地说了一句:“没想到,我才来荣吉没多久,就看到了一位御四家的前辈离开,唉。”
我对李成二说,让他别提这些了。
袁木孚也是说:“是啊,别提这些了,让小弓也平复一下。”
李成二慢慢地说了一句:“小狐狸师侄可没有那么脆弱,不过现在的确不是一直提这件事儿的时候,眼下还有一件重要大事儿等着我们去做。”
说着,李成二忽然踩了一脚急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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