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同时,宁念明极其罕见地随手捞了一枝玫瑰把玩嗅香那是要出售的“长相思”
玫瑰。
他竟然捻起了花瓣。
粉白花瓣在他指尖皴皱、破裂,鲜妍的花汁衬得他脸色莫名晦暗。
桑律眼眶又蓄满了泪,喃喃道:“是……他,他就是那张多米诺骨牌。”
多米诺骨牌如果足够高足够大,既可以挡住前方骨牌的垮塌,也可以随时引起一场新的倒下。
宁念明双眼看不见,桑律便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给都春看。
是桑律和另一个男人的合影。
男人墨黑眸,高大英俊,好看的五官和宽阔的双肩都让人移不开眼睛。他的衬衫带着奢侈品1ogo,手表是绿水鬼,更衬帅气。
照片里的他和桑律共同捧着一碗甜品开怀大笑;桑律的手上和男人的鼻头都沾着些许蜂蜜,显然是桑律趁男人不注意,悄悄来了场爱的恶作剧。
“我的……男朋友,是我们店的常客,”
桑律擦了擦眼泪,指着照片,“我入职之后见过他几次,就这样认识了。”
都春:“然后就谈恋爱了?”
“是觉得我配不上他?”
桑律嘴角扯出一丝了然的苦笑。
都春不语,算是默认。
虽然花木大多逐美慕强,就连都春自己都是个颜控,但桑律和那男人从外貌到财力都相差太大,他还是心生疑惑。
这种男人为何会和桑律在一起?
“我虽然读书不行,但可能是有点儿天赋吧,菜做得还行,尤其会做花馔。后来我做的花馔,成了我们店里的招牌。”
桑律抽泣声渐停,“他特别爱吃我做的茉莉酒酿冰豆花。”
宁城地处江南,又是古都,整座城市骨子里的风雅之气根本藏不住;“花馔”
是宁城特产,厨师们以各类鲜花入菜,诸如“梅花汤饼”
、“菊金饭”
、“面拖玉兰”
等名菜,都已有百余年历史。近些年“花馔”
内卷,有店家别出心裁,以花做主料制作中式甜点,也颇受顾客欢迎。
都春顺着看过去,果然见碗里豆花雪白,茉莉淡绿,间或有星星点点的醪糟点缀其中,望之令人食指大动。
“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
桑律语气中有自嘲,“不过我有自知之明,从一开始就是我高攀他。”
男朋友的长相和他天上地下,家境更是他一辈子都难以企及。桑律知晓自己的平凡,只能在男朋友约他时,提前很久认真准备,然后奉上一盘自己精心制作的茉莉酒酿冰豆花。
都春依旧没有说话,而是催动灵术用灵识道:【草小仙,你既知是自己高攀,便不应再纠结,早早放手才好。花木投胎本就难得,多少同侪羡慕你有重活一世的机会,你更不应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话毕,桑律纠结的面色撞入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