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卖部看上去很近,但墓园的路都有既定路线规划,都春绕了好几个圈儿,才摸到小卖部门口。
“不久。”
宁念明却莫名其妙地笑了。
下一秒,他捞过都春的右手,浅浅印下一吻,又朝无名指上套了个物件儿。
都春手中的矿泉水“砰”
地砸在地上,明白了宁念明刚才故意把他支走的原因。
是一只草编戒指。
毛毛草应当是新鲜掐下来的,都春的无名指末端,还沾了些汁液。
草根和指根皮肤相处,抵着血管,如悦动的音符,酥酥麻麻地将欣喜传递至都春的心尖。
宁念明和都春十指紧扣,感受他的温度,甚至触碰他的心跳。
他虚空的双眸对上了焦,探寻着都春的脸:“不久,时间正好。”
都春越看这圈绿色越喜欢。
仿佛它出金银,胜过铂铱;仿佛它是这世上最渺小的一个宇宙,也是这世上最伟大的一颗红豆。
他好似掉进一罐红豆糖水中,巨大的甜蜜浸入心间,令他说不出完整的话语:“毛毛草,好看,好喜欢。”
都春害羞得不行,想找个话题转移一下尴尬。他记得宁念明每次提到花儿,总爱科普花语,便问:“毛毛草的花语是什么?”
“唔……毛毛草其实没有花语,”
宁念明喉结微动,在都春手背郑重印下一吻,“就像我们之间,也不需要更多的解释和定义。”
……
“爸,妈,”
宁念明带着都春,摸索着在一块墓碑前停下,“好久没来看你们了。”
“和你们正式介绍一下我的爱人,都春。”
宁念明声音淡淡的,正经之中又有雀跃,“你们一定会很喜欢他的。”
他又转头牵起都春的手:“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宁念明掌心温暖湿润,沁得都春心快化了。他将带来的水果糕点一一摆好,又恭谨地把一捧洁白的狐尾百合放在墓碑下方。
晨间宁念明无意间提起,百合是宁念明的母亲李如馨最爱的花朵,他便记了下来。
都春抬眸望向墓碑。
与“左邻右舍”
不一样,宁念明父母的墓碑前,安静地立着个镶金相框。
相框中是一对年轻夫妻的黑白合照,黄残角诉说着照片的年代。男士衬衫平头,女士碎花连衣裙卷,二人略略靠近,嘴角都泛着不太自然的微笑,很有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影楼风格。
都春按照白皑皑刚才教他的“人生经验”
,羞涩着,低声喊了句:“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