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十烟的手指不经意间滑过傅予之的小腿,落在脚腕处,凸起的疤痕异常明显。
想到什么眼角微微变红,似是不经意开了口:“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
搭在她丝上的手指顿了顿,他自然知道她问的是绑架之后的事。
斟酌了片刻,语气尽可能的平缓,“半年多没消息的人突然回来,所有人都很意外,毕竟大家都以为我已经死了。”
“傅郊念旧情,加上傅闻景和傅文尘已经长大,这件事捅出来只怕会影响他们今后的路,所以没有追究。”
“我在小姑的教养下长大,无病无灾。”
寥寥数语,概括了他这些年的艰辛。
他拼死逃回来,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公正,反而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果当时不是傅菁拼死护着他,他可能早就死了。
没有死在绑匪手里,而死在冰冷的傅家。
后来傅菁动用了一些手段,逼着傅郊将傅闻景和傅文尘送去了国外。
他才算过了几年安心的日子。
这么多年过去,傅郊以为他早已经忘了当年的事。
可是这满身的疤,时刻提醒着他曾经生活在怎样的地狱。
那场阴谋中死的只有十八岁的傅予之。
所以……只要傅闻景和傅文尘敢踏进华国一步,非死不可。
不止不休。
痛到极致是无声的痛哭。
姜十烟默默流着泪。
此刻她终于想明白,那时候的他为什么会推开她。
骨肉至亲尚且如此,他还有谁能相信?
当时她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又能帮他什么?
或许是受到的感染,傅菁笔下的两人也染上了淡淡的忧伤。
姜十烟伏在傅予之膝上睡着了。
傅菁停笔,开口时没了以往的轻浮。
“过几天陪我去看看……你父亲吧。”
“父亲?”
傅予之嗤笑一声,极为不屑这个称呼。
傅郊他配吗?
“他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看一眼少一眼,你当真一点都不在意?”
知道傅予之心结未解,傅菁叹了一口气。
她还记得年少时的傅予之阳光开朗,一直以自己的父亲为榜样。
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
当年傅郊虽然有失偏颇,但左右都是自己的儿子,她知道他也艰难。
傅予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眼神冷冷的,“你想去就去,不用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