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逼人的野勁和混勁,她遇得少,覺得降不住。
姜睿哲檢查完上車,確認只是小毛病後這才放心繼續上路。
他神經大條,全然未覺後排發生過口角,只在方才開車門時隱約聽到二人似有交談。
姜睿哲邊啟動車子,邊問道:「你倆幹啥呢在那乾瞪眼,準備把鈴鈴叫起來吧,咱們差不多再拐一個路口也快到地方了。」
後面的人誰也沒答話,各自坐直,扭臉朝外,看著相反的車窗外景,中間相離遠得好像能放下塊透明隔板。
「……」姜睿哲表示已習慣被無視。
臨近目的地,軍綠色吉普停在泊車區,再往前走是一片林區棧道,需要步行穿過才能到達鏡湖。
花月一分鐘也不想在車裡多待,沒有等睡眼惺忪的封鈴醒完盹,她等車停穩後,第一個推門邁了出去。
姜睿哲和正犯懵的封鈴對視一眼,扭過頭來問:「鐸哥,你把人給惹了?」
封鐸下車,目光自那道氣沖沖的身影收回來,輕描淡寫說:「她沒睡醒。」
封鈴驚訝地哇了聲:「原來花月姐的起床氣這麼重啊。」
姜睿哲笑笑彈了下她腦袋,一臉的諱莫如深:「行了,跟上吧。」
封鈴立刻吃痛捂住腦袋,氣勢洶洶地噘嘴瞪著人。
……
前面棧道只有一條通往密林深處,即便花月是生客,也知徑直朝里走沒錯,於是她一路闊步走在最前,昂著長頸,風衣擺尾,矜姿瀟灑。
已近十二月份,紅葉盡凋落,樺楓松谷,一片非白即灰的朦朦,遠處的一棵蒼松,是近目唯一的一點青綠。
這樣的景色,帶著無溫的清冷之美。
花月本想站定拿出手機拍一張照片,可聽到後面三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有停步。
不久,前路經過一個三岔口,她不確認方向,似乎只能向後面求助,但她抹不開面子,想著若自己走錯,即便封鐸不理,鈴鈴也一定會熱心腸地出聲幫她糾正,於是她隨心一選,沿中間岔路走去,一步兩步三步,後面一直沒有提醒,她果然猜對了。
身後十米遠,封鈴伸手指著花月遠去的方向正要啟齒,封鐸卻打斷她。
「你包裡帶的暖寶寶貼呢?不是說坐車的時候要貼,路上睡了全程,沒看你動。」
封鈴被兄長擋住目光,只好收眸先解釋:「我帶的暖寶寶可多了,夠我和花月姐兩個人用,我現在過去喊她過來一起貼,她好像在前面走錯方向了。」
說完,封鈴作勢要奔過去,避免花月姐踩著高跟鞋還多走些冤枉路。
封鐸卻從後一把按住她,力道很大,使她邁開一步都成艱難。
「不用你去,和你阿哲哥先走。」
「那你……」
封鐸不多說,走過去自顧自打開封鈴懷裡的背包拉鏈,在封鈴錯愕的目光下,Q裙絲二而爾嗚九義死戚他面不改色地從裡面掏出一大把暖寶寶揣兜轉身帶走,看著兄長背影遠去,封鈴雙手拖住包底,你你你地支吾了半天,直到姜睿哲含笑出聲提醒她回神。
「行啦鈴鈴,跟我走吧,還沒看清嗎,我才是你親哥。」
姜睿哲洞察力強,此刻瞧出情況不尋常,十分欠欠地開口。
四人在岔口分開,花月渾然不知。
越往裡走樹林越密,灰白樹幹,斑駁蕭瑟,光線也迷離漸暗,慢慢的,她覺察到情況有些不對勁,身後靜得詭異,當即轉身一看,果然未見一人。
花月原地孑立,左右環顧,視線所及高木貫天,絕無人際,唯一的響動是偶有林鳥外出覓食,翅膀扇動的窸窣,心慌蔓延之際,她開始懊悔自己不該賭氣走那麼快,人生地不熟,若真在林中迷路可不是一件妙事。
她匆慌拿出手機,信號格顯示不足,抬手舉高,依舊未見效果。
花月有些心急,拔腿準備原路返回,只要回到方才的三岔口附近,她便能憑記憶找到回去的路,可想像是好,離開三岔口不遠就沒有了木棧道指引,她後面已經鑽林尋探了一段距離出去,此刻再往回走,沒有路標記號,只怕會更容易迷失方向。
「鈴鈴?」周遭靜謐得詭異,花月為給自己壯膽,揚著聲音去喊同伴的名字,「姜……睿哲?」
原地等待半響,除了風聲什麼動靜也沒有。
她眉頭緊蹙起,方才根本沒覺得多冷,可眼下情緒緊張起來,她迎著風口開始不受控制地連打了兩個寒戰,攏緊身上的大衣,封嚴衣領,可效果微薄,尤其膝蓋位置,此刻針刺一般的冰涼痛感正從外向里寸寸席捲。
「怎麼不喊我?」突然的一聲。
「嚇我一跳……」
花月小臉白了白,抬眼,見封鐸不緊不慢從十米遠後的一棵粗壯樹幹後現身而出,他不可能這麼快從遠處詢聲過來尋她,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她表露慌張喊人前,封鐸便已經躲在暗處等著想看她笑話了。
思及此,花月繃起臉有點顯怒慍。
見到熟悉面孔,她底氣倒很快恢復,之後面色矜傲地乜了他一眼,揚起下巴不肯理睬,擦過他肩膀,邁步便要走。
「你剛才那招給多少男人用過了?」
封鐸橫過臂來,阻攔住她的去路,語氣冰寒,可目光卻藏著幾乎難抑的餘熱。
花月惱,反嗤回去:「多你一個不多。」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