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地方,要么全是“愿意”
,要么全是“不愿意”
。
“愿意”
的是多数,“不愿意”
的千百年来才有几个。
而这样的回答,让它从这么多年机械化的沉寂里醒来,出了疑问。
“我愿意以任意一人生命换取这世间人人追求的东西,只能说明我是一个凡人,我有欲望,我也希望不劳而获。”
宋枕遥的心声在这片诡异的空间里被牵引出来。
“我不愿意让亲朋的死为我铺垫,因为我作为人天生自私,我舍不得身边的人,我希望他们每个人都好,长命百岁,幸福安康,无论他们对我何如。”
“杀千万人,我不忍,我的确有着人类的一切劣根性,但我也有一颗能感受到千万人伤悲的心,我也会为之难过,我更不会做出让千万人痛苦的决定。”
“至于审判这世界上每一个人的生死,你没有资格,哪怕古往今来,每一个只手遮天的帝王都不能肆意践踏人类的尊严和感情。”
“我今天即使被杀死在这里,我的答案也不会变,就算世界被奴役,被压迫驱使,但我们中总会有人站起反抗。”
“我们应该是谁,应该怎么活着,卑劣或高尚,不需要任何人来下这个定义。”
“无论你是谁,我们都不可能在灵魂和自由之上成为你的阶下囚,你可以剥夺我们的生命,剥夺我们需要的一切,将我们驱逐。”
“但一个人是否活着,取决于他的心,一颗自由搏动的心脏。”
“我并不僵硬麻木。”
“你也别再白费功夫。”
宋枕遥平日里埋藏在心里的话,在此处被轻易地带出。
就像心里百万情绪,千万坚定,宋枕遥也不会在言辞上表露。
可就在此刻,四肢轻飘飘的。
周遭像是有风,又像是有水,自己仿佛被展开,又被吹起。
什么都表露无疑。
“……”
那个声音没有再响起。
真是奇怪的人。
底线不高,也似乎有往下坠落,堕落的可能。
但这底线却一直在同一个位置,任何旁人的教育,干预都无法让她改变,让她更进一步变得自私,残忍。
她做到了成为自己,而不是在他人的言语,社会的气氛下,不断的,无限度地兼容自己。
兼容过,但已经足够了,不会再变了,她只作为自己而存在。
“你知道吗?你这样的不高尚,也不足够低劣的人,哪里也去不了。”
“因为这里只有两条路。”
宋枕遥依旧站在原地,只是一切的迷雾都在她面前散开。
自己似乎是站在一片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