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春生惊恐地看着邵冬归朝另外几名工程队示意进屋搬东西,也慌忙阻拦“冬归冬归你不能这样小归我是你哥你亲哥你怎么这么不讲情面你是要逼死我啊”
邵冬归看着他,冷冷说“情面你这些年花着爸妈的钱,花天酒地的时候跟爸妈讲过情面吗你在爸妈面前说我和梅香的坏话的时候,跟我讲过情面吗你厚着脸皮问姐姐讨公司股份的时候,跟姐姐讲过情面吗你儿子故意指使同学趁曦曦走夜路的时候吓得曦曦大病一场的时候,跟曦曦讲过情面吗”
邵春生被他说得一愣一愣,听到最后却大叫起来“什么曦曦的事我不知道晨晨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邵冬归冷笑“你敢不敢让邵晨当着我的面来跟我说”
邵春生不敢,他很清楚,即使邵晨不承认,光是前面几件事,也给足了邵冬归理由整治自己后悔吗不,他并不后悔,他只觉得愤怒,邵冬归怎么能怎么敢
“住手你们别想动我家里的东西一分一毫邵冬归你这样对我,爸妈知道吗你让爸妈来说”
邵春生死死扒着门框吼道。
邵冬归笑了一下“爸妈就在楼上,你觉得如果他们想留你,会到现在都不出面吗”
“不可能爸妈妈你们就这样看着我被邵冬归赶出去吗妈你不要我,你也不要晨晨了吗”
邵春生惨厉地叫着,声音里甚至带了哭腔。
楼上,汪老太咬着手帕泪流满面,几次站起来,却被邵征按住“不许去你还要溺爱他到几时你看看他这样子,哪有为人父,为人夫的担当,一个大男人遇事只会叫妈妈还能有什么用”
汪老太抹着泪“冬归冬归也太狠心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当初这主意你也是同意了的现在怪冬归狠心”
邵征瞪着老伴,“你啊越活越回去了冬归也说了,让他学会独立,就得让他离开我们的羽翼,这些年他一直靠着咱们,靠得连一点自自己的主张都没有了。你看看茗茗,看看冬归,你再看看他”
“可是你让他们住到哪儿去啊”
汪老太哭着说。
邵征却并不担心“我打听过了,仪表厂今年还有福利分房,按工龄来算,春生够资格,他丈人又是办公室主任,拿一套两室一厅没有问题的,之前他们厂里几次分房我都叫他去,他不肯,非要住在家里,现在正好,结婚生子了就该自立门户,国外十八岁家长就不管了,我们养他不算,还要养他妻儿,这是哪来的道理”
“中国道理你不要拿你那套老外的东西来跟我讲我们是中国人中国人讲究的就是大家庭一大家子住一起才和美”
汪老太皱着眉头跟老伴儿杠。
“得了吧按封建大家族那套,你这位当家主母奶奶得主持中馈,小辈们赚的钱银都得上交到你手里再分配用度,你有从春生手里拿到过一分钱吗你自己掌不住中馈,还把吃亏当福气吗”
汪老太怼不过丈夫,气得一屁股坐回沙里,拿着丝巾抹眼泪。
邵征看看又不忍心,过去拍拍老伴儿的肩,柔声说“玉不琢,不成器,你让冬归治治他吧”
邵春生叫了两声,不见父母出来,不由得慌了神,惊恐地看着邵冬归将他扒拉开,让工程队的伙计进去,将衣物打包,家具一样样往外搬。
他们干工程的,给老屋翻修也是常见的活计,帮屋主收拾搬家那是轻车熟路,甚至还“贴心”
地将邵春生那些宝贝紫砂壶用旧报纸包好才收起来
这样忙活了大半天,门外来了辆大解放,把东西往车上一放,再拿油布一罩,捆好,完事儿。
这期间阎习跟邵春生跟疯了一样,又哭又骂,却又毫无办法,可是他们又不敢报警,一来怕邵冬归说的被“留案底”
,二来邵春生很清楚,父母是极要面子的,家务事就家里解决,如果报了警,闹到官家面前,那就是丢邵家的脸面,这是大忌
于是,夫妇俩在慌乱中被推出了家门。
邵冬归站在门口,指着大解放说“东西都给你们放在这儿了,你们自己跟司机说去哪儿,运费我出。”
然后又扭头叫了两个伙计跟着去,帮他们到了地方好把家具搬下来安置。
邵春生嗓子都已经叫哑了,两眼充血,红通通的看着有些渗人,他瞪着邵冬归咬牙切齿“你你等着邵冬归你等”
“我等着,对,我一直等着呢凭什么当年下乡的人是我,不是你凭什么你这么蠢的人在爸妈身边享福,而我要在农村,在铁路上日晒雨淋为什么你有了这么好的条件不知惜福感恩既然这样,那你就去过过没有爸爸妈妈帮衬的日子,好好学学怎么做人吧”
邵冬归打断他,厉声说道,“别像现在这样自己上梁不正,教出来的儿子也只会脑歪脑筋。”
邵冬归说完,转身进了别墅,将大门关上了。
阎习抽抽哒哒地颤声问“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啊”
邵春生缓缓看向她,突然扬手就是一个耳光“都是你都是你说不要出钱现在好了现在好了”
阎习被打懵了,结婚这么多年,邵春生一直将她捧在手里跟宝贝似的,这还是他第一次打自己突然,阎习疯了一样对着邵春生又打又咬“你敢打我我咬死你”
邵春生到底是第一次动手打老婆,自己也吓了一大跳,连忙边躲边叫“就是你不好你还横,你还打我”
阎习打了几下,见路人都盯着这边看,她要脸,停了手,理了理头,上了大解放的前座,跟司机说“去番薯弄471号”
带着一车的家什和三个伙计绝尘而去。
邵春生愣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被落下,惨叫着跳起来去追车“停一停等等我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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