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回忆好似布下了天罗地网,追着他,要他的命……
陈白尘下了车,等会要继续回到酒桌上。
该应酬的继续应酬,只是来者不拒,这下谁敬的酒他都喝,再无一句推辞之语。
肖远看了直皱眉,要替他挡酒却被陈白尘拦住,“我来。”
一切结束,已经是凌晨三点过了。
肖远和陈白尘靠在车后座,肖远忍不住道:“老板,您今天喝太多了……”
“您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去向老爷子禀报了。”
在这么喝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盛朝国际的掌门人,陈家的倚靠全在他身上了……
陈白尘扯了扯唇角,轻吐一口气,“和他说又什么用?他还能管得住我?”
肖远顿时语塞,老爷子已老,而眼前的男人才是下一任的家主,“这……”
“你猜,谁能管住我?”
陈白尘的一只手无力地搭在车座上,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像是在寻找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
喝多了,他话也比往常多两句。
肖远沉默了,他想说“程小姐管得住”
,可如今已不合时宜了……
所有人都知道,程小姐已经结婚了。
车子缓缓驶入北桂中,陈白尘下了车,脚步虚浮地走向屋子,推开了肖远的搀扶。
月光洒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孤寂影子。
进了屋,陈白尘径直走向书房,放了一音乐。
乐声前调甜腻,紧接着乐者的嗓音沙哑成熟。
《舒伯特玫瑰》,这是她喜欢的歌,他们在流星下一起听过。
他也说过要给她在北桂种下玫瑰。
那些存在于彼此之间温柔的细枝末节他都还记得……
她走了,他的心只能像玫瑰一样一片片凋落。
他明明喝了那么多酒,然而,即便如此,当他缓缓闭上双眼时,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一幅令人心碎的画面。
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正温柔地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臂,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清晰可见……
仅仅只是想象,就让他痛得无法呼吸。
酒精似乎并没有能够麻痹他内心深处的伤痛,反而使得这痛苦愈强烈和深刻。
怀孕后,她是否还安好?
他愿她好好的,虽然上次他从巴黎落荒而逃时祝福的话他一句也没留下。
是他错了太多……
她也千万千万不要再出现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