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锦润全然没了翩翩公子的风度,像个孩子一样坐立不安,宋羊想起来,赵锦润也才十七岁,可不就是个高中生嘛。
宋羊对程锋使了个眼色:快别装啦!
收到眼色,还想再装一会儿的程锋默默放下茶碗,故作为难:“赵大人,程某今次折损诸多人手,怕是腾不出多余的人协助大人剿匪。”
“你还有多少人?”
“庄子里只剩下不到二十人,若要从别处调镖师过来,至少也要五天。”
赵锦润眼睛一亮,又皱起眉,“五天……可否能快点?”
“最近的镖师也在三百里外,就算快马加鞭,赶来的镖师也需要休养一天,不论如何,短时间内怕是无法了,倒是赵大人,手中余下多少人?”
“院子里躺的那些,就是我剩下的人了。”
“赵大人前来剿匪,怎的没多带些人?”
程锋问。
赵锦润有些心虚,父亲庆远侯替他求了个钦差的名头,是想让他历练一番,也确实给他准备了不少人手,只是赵锦润嫌弃他们指手画脚,偷偷甩了人,自己带着小队人马来了霁州。
剿匪这事,其实是赵锦润自己想干,他想证明自己。
或许是破罐子破摔,赵锦润说了实话,“……就是这样,我虽然是钦差,但父亲只是让我在习州看一看风土人情,朝廷并没有派人剿匪。”
他说完后忍不住低下头,很是垂头丧气。
程锋皱眉,思索着什么。而宋羊看着赵锦润,就像在看一个大号的熊孩子。
“既然你跟剿匪的事没关系,就回习州吧,你偷偷跑来,留在习州的人肯定正到处找你。”
宋羊感觉自己就是在劝离家出走的中二少年,“剿匪不是简单的事情,你今天也看到了,不是吗?”
赵锦润点点头,又盯着宋羊看了看,在宋羊板起脸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好像我哥哥啊。”
若不是自己和赵锦润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宋羊差点就要怀疑赵锦润是意有所指了。“你有哥哥?”
“没有。”
赵锦润摇头,“我只是觉得,如果我有哥哥,可能就像你这样吧,不像我爹,只会骂我,说我让娘亲和姐姐们宠坏了,说我没有一点儿男子气概。”
赵锦润摸摸鼻子,他其实知道的,有些世家子弟在背地里嘲笑他娘娘腔。
宋羊闻言,心里有些复杂。他还记得赵锦润初登场时,毫不犹豫地下令放箭,以至于他对赵锦润的印象特别差,只是了解后,知道赵锦润就是比较作的熊孩子,本心并不坏,他下令放箭,是没有想过百姓们也会因此伤亡。
但这种天真,在宋羊看来也是一种残忍。
“那就让程锋派人送你回习州吧,或者联系你的人,让他们来接。”
宋羊确实有做哥哥的气度。
赵锦润却有些不甘,“我听闻夹子山山匪猖獗,百姓深受其害,我想为民除害。”
他甚至不自称“本大人”
或“本公子”
了,用“我”
,声音还闷闷的。
宋羊很是理解,这个年纪的少年,总以为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殊不知世界上到处都是壁垒。他正想说什么,安静了许久的程锋开口了,“既然你想剿匪,想过联系知府,让知府出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