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余秋那似乎悲痛欲绝的样子,眼圈都红了,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只是摆手:“知道了。”
余秋依然没走,靠在门上:“谢谢三婶体谅我,还有就是……我刚刚赔了生产队钱,现在匆忙结婚,身上一分钱都没有,那个……礼金……三婶能不能先给我?”
孙玉英惊呆了!
张大嘴看着余秋。
敢情!她这又是下跪又是哭的,其实是来要礼金的呀?
余穗则笑得喷饭。
哈哈哈,这余秋可真是绝了。
她想过余秋来低头,肯定是有事,但还没想到是因为这个事,真的是要笑死人了,第一次遇到直接张口要礼金的新娘子。
她这是穷到啥份上了,才能做到这种程度啊?
不不,一个人的脸皮能厚到什么程度,才会来开这种口啊?
可余穗笑完,一低头,正好看见余秋向她投来愤恨的目光,那眼神叫一个狠厉呵,真是吓人。
余穗知道自己这么笑,犯了余秋忌讳了,但余穗不在乎。
余秋这种人,就算你对她好她也一样恨,不要说笑话她了,既然这样,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
余穗对孙玉英丢了个眼色:“娘,这礼金该给,不过咱们先好好商量商量给多少,明天再去送也行。”
孙玉英没理解,但看余穗挤得眼睛要抽筋,便跟着这么说了:“对的,余秋,那我明天来送。”
余秋的脸色难看起来。
但孙玉英都这么说了,她还真是黔驴技穷了。
余秋点点头,转身走了。
余穗在桌子下踢了踢余程的脚,小声吩咐:“弟,你去看看她有没有走远,小心她听墙角。”
余程马上放下饭碗追出去看。
五分钟以后,余程回来撇嘴:“她还真听我们墙角!哼,我最讨厌她了,最会装!以前路上看见我当没看见,今天来要礼钱了,竟然叫我小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余穗好笑的看着他装抖的样子:“走了吗?”
“走了。她看见我一直站在院子里,她才走了。”
孙玉英气得把饭碗都放下了:“穗,我还不想送这个钱呢,你怎么说要送?她把我们咒得鬼似的,正好和她断绝来往才好。”
余穗:“娘,你傻呀,按照礼数,要是我们先结婚,那他们先送了我们,我们送还给他们,是要加一点的,对不对?”
“对啊。”
“那干嘛不送?”
“你……”
孙玉英愣了愣,随即笑得捧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这个理!我要是出给她余秋十块,按理她怎么也得还我十二块的呢!”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但余穗反而摇手:
“娘,你要是给了余秋,那是一分也拿不回来的。你以为她今天为什么来呀?她可算计好的,要是你今天心一软给了她礼金,这个钱她出嫁带走了,余大潮连着办丧事再办喜事,自然就拿不出什么钱来给回我们的,但到时候余秋都嫁人了,你总不好追到她男方家里去要吧,所以你看,余秋的算计是真的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