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从皇帝那边得了话,很快便令人去林修仪处彻查。
也是巧了,正好在林修仪为猫建的猫舍里寻到一只死猫,是只黑色皮毛的死猫。有机灵的小太监拿着爪印对一对,竟是十分合适。
林修仪在旁看着那些宫人来来去去以及呈给皇后的“罪证”
,面上倒仍旧是安之若素的模样“这猫确实是妾养的,只是丢失多日也不知怎地竟是死在了宫中。”
她顿了顿,一改往日的低调,仰起头扬声道,“妾可对天誓无论是元嫔之事还是容美人之事,绝非妾之所为。”
林修仪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皇后却听得漫不经心,她淡淡的看了看手中的宣纸和那只黑猫的尸体,忽然笑了“这么说,是有人构陷于你”
林修仪抿了抿唇,把落下的丝放到耳后,一双美目直直的望着皇后“是。”
皇后不置可否,扫她一眼,声调倒是一如往日的不疾不徐“即如此,你便随我一起去陛下面前,把事情说清楚。”
林修仪颔应下“妾正有此意。”
皇后眼中有异色一闪而过,很快便令人替林修仪备好步辇,一同往兰漪宫去。
林修仪想来是另有打算,看上去面色不变,只是扶着宫人的手上步辇的时候仍旧是刺了一句“现在想来,陛下待元嫔倒是特别。”
她最是知道皇后的痛脚在哪里,狠狠的往上面踩,若有所指的道,“旁的不说,元嫔这回出事,后宫之中除了陛下和娘娘,其余人竟是连面都见不着。瞧陛下这态度,好似生怕有人会加害元嫔似的。”
“够了”
皇后目中的虚假的温和亲切终于褪去了一点,她冷冷的盯着林修仪,出声呵斥道。
林修仪看了眼皇后隐含怒火的面容,终于温柔的弯了弯唇,俯柔声认错“是妾失言了。便如娘娘所说,既是入了陛下后宫便都是伺候陛下的,也算是一家姐妹,自当友爱相处。”
自皇后心里改了主意便越不耐应酬后宫那些妃嫔,早没了过去的温和贤惠,尤其是还有个“独得圣宠”
的元央在前头,生生的把皇后十分的耐心磨去了五分。她现下被林修仪拿话讽刺,虽是强自忍下了气,可手上却仍是显出青筋来。
林修仪心满意足的看了眼皇后手上的青筋,终于还是闭上了嘴。故而,去兰漪宫的路上,两人倒是静默无声。
这时候正好是午休时间,皇帝和元央正在小书房摆棋局,听到皇后携林修仪来此,元央便急忙起了准备避开。倒是皇帝,摆摆手让她先去屏风后面等一等,顺便把没下完的棋盘端过去,好叫她多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元央眨眨眼,看着皇帝道“这回要是我赢了,陛下可准备了什么彩头”
皇帝看她一眼,仍是那句话“你先赢了再说。”
元央气鼓鼓的瞪他一眼,径直端了棋盘往屏风后面去。她今日穿了件碧绿色长裙,那碧绿的裙裾在冬日里显得尤其的鲜嫩,走动起来的时候碧玉的穗子跟着在地毯上摩挲,出沙沙的声音,好似荷叶裁开一般。不禁叫人想像当这碧色裙裾正浮在水面时该是如何的风景。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皇帝这般一想,心中倒是忍不住跟着一动,想着晚间和元央去浴池那边歇一歇。元央每日里吃好睡好,身子早就养得差不多了,他确是可以享一享“采莲”
之乐。
皇帝心里虽是想着这般的事,面上倒是一贯的冷淡,半点也没有露出,见着皇后时也不过是微微弯了弯唇角,上前将她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