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金指了指远处的亭子:“坐下说!”
亭子建在一处巨石之上,四面视野开阔,俯视皇宫。
“完颜宗望,此人面恶心善,兴兵可,灭宋他到是没想过。完颜宗翰呢,此人生性残暴,喜杀戮,好颜面,灭不灭宋都行,只要能抢到银钱女人,此人就很开心。至于金国皇帝完颜晟,此人心思深沉,善于见风使舵,灭不灭宋,取决于他能捞到多少好处,若是灭宋,他能因此声望大涨,他势必要灭。若是灭宋后,功劳全被宗望和宗翰拿了,他决计不灭。”
司马朴端坐在赵福金对面,把赵福金说的每一个字都琢磨了一番:“官家的意思是,让臣拉拢宗望,再给宗翰足够的利益,只要这二人谈妥,金国皇帝即便想兵灭宋,也不可能?”
赵福金笑道:“这是一种办法,除了拉拢此二人,还可以让两人心生嫌隙,当然了,也可以让完颜晟觉得,就算灭了宋,他自己非但拿不到功劳,宗望和宗翰还可能因此功高盖主,总之呢,等你到了金国,视情况而定。”
君臣二人正说话间,就看见李邦彦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官家……官家呐,您可是让臣好找啊。”
自从赵福金知道李邦彦给道君皇帝献上的那些个见不得人的玩意,好几天都没单独召见过李邦彦了,每次看见李邦彦,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只觉得这家伙太猥琐了!
“何事?”
赵福金面色一冷,看向李邦彦。
李邦彦喘了几口粗气,挤出一个笑容:“相州……相州知州……上了个札子。”
李邦彦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札子,想要递给赵福金。
赵福金哪里肯接,总觉得从李邦彦手里接过东西,太脏了。
赵福金嫌弃地瞥了瞥嘴:“札子就不看了,何事直接说。”
李邦彦这才收回札子,缓了一阵:“相州知州遇到了一個绝婚之诉,一时不知该如何判,这才上了札子,让官家亲定。”
赵福金一听,差点气笑了。
堂堂一州之主,连个离婚的案子都判不了,还要直达天听,哪有如此愚蠢之人!
“绝婚?让朕来定?那以后大宋诸事都让朕来定算了,还要你们这些人何用,咱们大宋没有律法吗?”
李邦彦看到赵福金动怒,连连摆手:“臣……臣也觉得荒唐,但是……但是札子中说,本来依律当判离,但是康王他不许啊。”
“康王?赵构不是随韩世忠去太原了吗?怎么跑到相州去了!”
李邦彦撇撇嘴,这事可跟自己没关系。
赵福金眉头一皱,思忖了片刻:“什么样的绝婚之诉?”
李邦彦这才把刘氏的诉状说给了赵福金,等赵福金听到“岳飞”
二字,蹭地一下站起身来:“岳飞?”
李邦彦一愣,赶紧低下头又把汪伯的札子翻看了一遍,确认无误,讪笑着又把折子往前一递:“是……岳飞啊。”
赵福金这会也顾不上自己的心理洁癖,一把扯过李邦彦手里的札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无语讪笑,却在心里嘀咕道:“赵构啊赵构,咱能不能离岳飞远一点啊,你俩八字不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