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驴子没办法,只能气的回到三轮车上生闷气。可坐了一会儿,他实在没办法让自己忍住,不把自己的新想法告诉她。
他掏出来手机,“咻”
的一声,给她了一个语音:“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你要是想听,咱这就回去跟星晖说,不想听,就当我没说,以后也不会说了。”
谢春芳收到语音,听完了,这才笑嘻嘻的走过来,拍了一下二驴子肩膀,“走吧二驴子,回家。”
王星晖听了二驴子的想法,这次非常的赞同。他兴奋的上前抓住二驴子的手,紧紧的攥住,激动的说:“哎呀!我的二叔,您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呀?真是新招怪招频出,您简直就是老天爷给我们送过来的诸葛孔明啊!”
谢春芳在旁边说:“我这里也有一个好消息,就在我们今天去的那个小区边上,不是有一片旧楼,还有一片平房吗?我从那些大姐的嘴里,得到确切消息,像这种城中村,危旧楼房,实行棚改,马上就要进行改造,从明天开始咱们就在那边蹲守,到时候会有大量旧衣服要扔的。当然,像什么旧家电,废铜烂铁的更少不了。”
于梦露扶了扶鼻梁上的近视眼镜,在旁边说话了,“二婶子啊,咱们以后,这个生意,会越做越大,您要慢慢克服总捡便宜的心态,对旧衣服的回收,要考虑给出一个合理的价格。”
谢春芳有点不愿意的说:“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没人要的,咱们给拉回来,还省的他们找地方扔了,他们感谢咱们还来不及呢,还能管咱们要钱?”
王星晖面色略带严肃的说:“您说的那样,是能捡到一时的便宜,可咱们要想把这个做大,做成一个产业,就要放弃过去捡便宜的心态,要懂得让利润给别人,这样才能调动一些人的积极性,让很多人主动的从四面八方把衣服给咱们送过来。”
二驴子也说:“星晖两口子说的在理,这样才是把企业做大做强,应该有的心态。”
谢春芳这才不好意思的说:“其实这道理,我能不懂吗?可总觉得,有便宜的时候,不占就是有些傻。”
说到了让利,在布鞋的定价上,几个人又陷入了大讨论中。
谢春芳先言:“这还不好说嘛,既然二驴子说像那个什么大老板喜欢穿这种布鞋,那就定他三百五百的一双,反正那些大老板们也不差这点钱。”
另外三个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怎么啦?我说的不对吗?”
她问。
“您话说的是没有错,三百五百的定价,也不算太过分,毕竟,像很多大品牌的鞋子,一双几千上万的都有,但是,在我国,无论我们怎么包装,布鞋始终给人的印象,就是乡下人才会穿这种布鞋,有钱的都穿皮鞋,现在也出现很多的胶鞋,休闲鞋。虽然穿这种鞋,并一定对脚舒服,但是对脸舒服,我们都知道,我国的人们最好面子,说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也因为这样,近些年,咱们国家好多人都患上了脚气,还有一些其他的关于脚方面的疾病。像二叔说的那种能够做到特立独行,不再考虑其他人眼光,只在乎自己感受的人,毕竟只是少数,而更多愿意穿这种鞋子,不在乎别人眼光的,是很多本就生活在底层,也不指望这一双鞋,就能改变别人看法的人们。再说,我们的原材料,本来就是回收回来的二手衣服,所以,就注定了不可能往高端里面展,所以,这个定价不可能太高了。”
“不如那就五十块钱一个双。这个价位,大多数老百姓,还是能够负担的起的。”
二驴子试探的说。
“不行,”
这会儿于梦露说话了,“二叔,您只考虑消费者这一方面,您还没有考虑到生产者这一方面,您知道,从开始生产,到鞋子成型,需要好几道流程,比如打板,晾干,切割鞋样,纳鞋底,鞋面下料,缝面,上面,这么多工序,哪一道工序,都需要人工,说白了,就是都需要钱来支持,才能保证整个流程的正常运转,假如一双鞋子定价太低的话,就有可能维持不了整个流程的运转,所以,必须要把整个流程里面,所有的环节的定价都考虑到了,才能保证咱这一个生意,能够做到永远的循环下去,一个环节出问题,整个流程都瘫痪。您想想,您一天能够纳出几双鞋底子来?更何况这里面还有其他环节,比如打板,缝面,上面,这都是这整个流程里比较废工的工序,您给的少了,短时间也许她们还会考虑乡亲情份,或者抱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少还能挣几毛的心态,但长期这样下去,能保证整个流程流畅的运行下来吗?”
她说的这些,二驴子都懂,但是,这些问题,是二驴子以前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这就是一个事业初创者与行业老手之间,考虑问题的差别。
这里面,谁也不能准确的说谁对谁错,有时候可能因为行业老手顾虑的因素太多,所以有可能只是让设想永远停留在设想阶段。而初创者,因为顾虑少,所以敢打敢拼,却有可能最终成功的。但是,那些行业老手,所考虑的每一个问题,也都是事业初创者成功进程中必定会遇到的每一个陷阱。
就像动物世界里,有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有武林传说里,乱拳打死老师父。
那些以自己为制高点,点评他人的,终将淹没在历史的洪流里,只有那些永远冲锋在前,并以此为信仰而战的人们,才能终将生活在大众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