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以为岳星阑会心疼安抚,但岳星阑只是半蹲下,低头看着切原,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问:“切原,球打在身上的滋味你体会到了吗?疼吗?”
切原眼泪都出来了,嗓音颤抖哽咽着说:“疼……”
“所以,你现在应该明白,当你用球攻击你的对手时,他们也会疼。”
岳星阑仍旧波澜不惊,望向切原的目光很认真,“我们网球运动员打的是球,而不是人,如果赢球靠的是攻击对手,你何不去摔跤?至少你将对手击倒,你赢得光明正大理所应当。”
切原听得眼泪啪嗒啪嗒直掉,红着眼睛低头道歉:“对不起星阑前辈,我以后再也不用球打人。”
岳星阑揉揉他汗涔涔的头:“你恶魔化时理智趋向于无,一时间不容改过来,我会看着你,陪你训练。”
切原的哭声顿了一瞬,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继续哭被星阑前辈教育还是该哭他日后被星阑前辈陪着训练,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让他哭的更大声了。
“……说你是海带,还真成水做的了?”
岳星阑看着哭得眼泪鼻涕一把的切原,颇有些无奈。
幸村将一个医疗箱放在上,边睨他一眼,少见的有些生气:“切原还是个孩子,你看看你把他打伤成什么样了?”
岳星阑懵了一瞬,旋即缩缩脖子,小小声说:“精市你也只比切原大半岁……”
话没说完,被幸村一个眼刀子给扎到了,忙道:“我控制着力,切原伤的不会很重。”
幸村不理他,兀自拿药给切原上药。
“精市?”
“部长?”
“幸村?”
岳星阑绕着幸村转,可幸村就是看也不看他一眼,更别提搭理他,第一次惹小伙伴生气的他顿时急得抓耳挠腮。
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比较好的让幸村不生气的办法,只能委屈巴巴扯扯他的衣服:“精市,我错了,对不起。”
幸村还是不理他,倒是一旁切原不忍心,替他说话:“部长,我没受伤,真的,星阑前辈没用力,现在我已经不疼了,我誓。”
幸村总算开了口,不过他是对切原说的:“挨揍的时候不疼吗?不是还委屈掉眼泪吗?你这就原谅他了?”
自尊心还有点强的切原想到自己啪嗒啪嗒掉眼泪,很是赧然,但还是义正严辞说:“星阑前辈也是为我好,我打球时伤害他人就是不对。”
“不仅打球时,任何情况下伤害他人都不可取。”
岳星阑见缝插针添了一句。
幸村目光淡淡看向他。
岳星阑心一梗,委屈的抱住自己,但还是硬着头皮补充:“除非在你受到威胁和伤害时,但你还小,前辈会保护你。”
“星阑前辈太好了呜呜呜……”
切原这单纯孩子一下就被感动得眼泪汪汪扑进岳星阑怀里,“星阑前辈就像我妈妈一样。”
岳星阑:“??????”
妈妈?什么鬼?
“噗嗤……”
幸村终是没忍住,被切原这傻孩子给逗笑了。
岳星阑顿时顾不得“妈妈”
,一脸希冀看向幸村,小心翼翼试探道:“精市,晚上去我家,我给你和切原做烤鱼?”
幸村见到他时又略微敛了笑,随后又见他因自己表情变得再次小心,不由想到他的过去,连一个朋友都没,孤孤单单的长大。直至如今,他真诚对待着他们每个人,会记着每一个部员爱吃的零食口味,似乎以这种略带讨好的方式维系他们之间的友情,对于他们正常人来说再平常不过的情谊,在他眼中却是无比难能可贵。
思及此,原本只是想以对他生气方式婉转让切原不要记恨他的幸村心中不由生出愧疚:“对不起星阑,是我太小题大做。”
岳星阑闻言眼睛微微睁大,随后用力摆手:“没有没有,你只是担心切原,我能理解,我下次一定不这么做了。”
幸村轻轻摇头:“切原恶魔化后暴力网球确实是个问题,而且他有高血压,恶魔化对他身体无益,既然真田让你来教导他,我也应该相信你。”
岳星阑张了张嘴,想说他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大家可以一起教导,可看着幸村目光中的温柔和信任,他觉得他只能以成果来回报幸村。
“我会努力把切原教好。”
他郑重许下承诺。
切原看看岳星阑,又看看幸村,冷不丁说:“星阑前辈像我妈妈,幸村部长像我爸爸,严母慈父啊呀疼疼疼疼疼……”
话没说完就被他的“严母”
揪住耳朵。
得亏岳星阑脸红不了,不然他铁定被切原这小崽子的崽言崽语闹成一个大红脸,拧着切原耳朵教育:“柳才是妈妈,真田是爸爸,记住没!”
“记住了记住了,星阑前辈快松手……”
切原屈服在了“严母”
的暴力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