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云筱柔,要是知道了此刻情形,那还不想把她生吞活剥了?
黎谨修不听这个,忽想起什么,莞尔一笑,“适才太妃说起,朕登基五载,膝下荒凉。为大周江山社稷,朕确实该繁衍子嗣了。榆儿既身为贵妃,该为朕排忧解难才是。”
穆桑榆微微颔,“皇上说的是,绵延子嗣本是后妃之责。所幸今岁大选才过,后宫充盈。待皇上忙碌暂告一段落,臣妾就安排新选嫔妃侍寝,还有往日那些老人。皇上放心,后宫嫔妃大都青春年少,正是生养之龄。过不了一年半载,就会有消息的。”
绵延子嗣?
那容易,她安排就是了。
“你当真舍得把朕推给旁人?”
黎谨修心底生出了几分愠怒,他已说的这般明白了,她还听不明白么?“朕想要和你的孩子。”
穆桑榆微微叹息,她以往怎么没现,黎谨修这么难伺候?这不会又是他的试探之词吧?
“臣妾福薄,怕承担不起如此重责。臣妾如今膝下已有和安公主,能以养母之身照料公主,已是心满意足,不敢奢望其他。”
穆桑榆轻轻说着,打消着所有人的疑虑。
宣和太妃其实是多虑了,她根本不会生下皇帝的子嗣。
实则上一世,直至她临终,黎谨修也未有皇儿。
储君之位,一直令朝臣争论不休,这事最后也不知是怎么料理的。
也许,她死后,云筱柔终究还是为他生下了储君吧。
对于这般应对已有了几分腻烦,穆桑榆自袖中取出黎谨修留在她枕侧的香囊,放在了书案上,说出来意。
“皇上落在臣妾宫里的物件儿,臣妾今日完璧归赵。”
她只字不提那夜黎谨修夜探长春宫之举,更不问他是何用意。
黎谨修目光落在那枚香囊上,布料微微有些泛白,显然是被水洗过了。
“送给你的,为何不留着?”
他只觉气闷,胸口似乎被什么堵着,又说不出来。
“御用之物,留在臣妾的宫里,是不合宜的。皇上厚爱,臣妾不敢当。”
又是一番合情合理、恪守本分的言辞。
黎谨修神色一沉,眸光微冷,言道,“你不喜欢,烧了就是,还拿回来干什么?!”
往日他们之间互赠的信物也多,怎么从不见她提这些陈腐的臭规矩,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算什么话?
黎谨修今天怎么跟小孩儿似的。
穆桑榆难得回头看了他一眼,“皇上,那犯忌讳了。”
黎谨修凝视着她清水一般澄澈的眸子,问道,“你不问问朕那日为何去么?”
穆桑榆微微一笑,“皇上说笑了,皇上是六宫之主,这后宫何地不能去?皇上去哪里,做什么,自有皇上的深意,臣妾何敢擅自揣测?”
看着眼前丽人嫣然巧笑的样子,黎谨修只觉得牙根痒,想说的话全被她堵了回来,他却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无。
成,既这么着,他也不跟她兜圈子了。
“贵妃如此贤德,朕心大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