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灏的目光从朱玉笙面上挪开,终于开金口审问。
“朱维昌,本官问你,朱家茶园可有茶叶失窃?”
朱维昌的目光迅在朱富面上扫过,瞥见对方暗暗指向东南方的手指,忽如泄了气般结结巴巴道:“草民……草民不知。”
“啪”
的一声,卫大人惊堂木响彻公堂。
“你是在敷衍本官?”
“……小民不敢!”
朱维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谁曾想朱玉笙此时却插嘴道:“大人,民女有冤!”
只见她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一张状纸,递了上去:“民女的案子与朱富盗卖茶叶有关。”
自有书吏接过状纸,递到了卫大人手中。
朱维昌震惊的俩眼珠子都要脱出眼眶了,他失声阻止:“朱玉笙——”
深吸一口气,克制着情绪质问:“你做什么?”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卫灏看诉状的功夫,朱玉笙笑眯眯解释:“不瞒叔父,自茶叶泡水之后,侄女心中疑惑,为何同样是库房,别的库房屋顶好的,偏生泡的是侄女放茶叶的那间。我当时爬上去看时,便看出来屋顶的瓦片是人为而非年久失修。当时要是跟叔父吵起来,必须没办法保留证据,是以侄女就等着事情自己败露。”
朱维昌先是被朱富背叛,接着被侄女摆了一道,心中怒意再也止不住,指着朱玉笙的鼻子大骂:“你小小年纪,哪里学来的如此心计?”
朱玉笙面不改色:“多谢叔父夸赞,大概……都是被叔父逼得吧!”
她再次向卫灏行礼:“大人,民女祖父与父亲皆亡,原本两房早该分家,但叔父占着大房财产不说,还强插手民女的婚事。自民女从夫家归家之后,叔父百般逼迫,大有侵占民女私产之意。民女无奈之下提出分家,跟叔父分得一批茶叶,暂时存放在茶园库房,谁知叔父又暗中派人捅破了屋顶瓦片,谎称茶叶泡水,以民女贮存不当为由,阻止民女带着母亲分家另过。至于朱富贩卖的茶叶,民女怀疑是叔父分得的那一批,还望大人严查,还民女一个公道!”
卫灏温声道:“本官定还你一个公道!”
说着便要派人去查看朱家茶园库房的屋顶。
朱维昌慌了:“朱富——”
朱富也无能为力,小小声道:“二爷,库房屋顶还未修呢。”
也就是说,证据还在。
本来上次库房漏雨之后,他早该给钱让朱富带人修屋顶了。但他克扣仆从用度已成习惯,且屋顶是朱富派人捅破,他便以此为由,让朱富自己想办法弄些瓦片回来修好。
朱富心中不满,再加上茶叶未曾出手,难免拖延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