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庭目送那個外國人離開後,一個服務員路過,他從托盤裡取出了兩杯酒,一杯遞給了季雲漫,一杯在手裡搖晃著:「段太太,第二次見面,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請您跳支舞?」
面對沈書庭的邀請,季雲漫毫不猶豫地放下了酒杯,手果斷地搭在了沈書庭的手上。
這個舉動,讓段亭泛看起來特別扎眼。
季雲漫的頭面向沈書庭的胸膛,這個角度在外人看來,是很親昵的,段亭東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他拍了拍段亭泛提醒道:「弟妹好像和這個姓沈的很熟啊?」
段亭泛收回視線,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喝了一口酒道:「上次在鄧良方家見過一次,聊得來罷了。」
「我聽說,這個沈老闆是京本大佐的同窗同學,既然弟妹和他關係好的話,那以後我們段家有什麼事,就可以讓這個沈老闆幫忙了。」段亭東的話,讓段亭泛有些厭惡,為了不表現出來,段亭泛沒有再接他的話。
只是默默地觀察著兩個人的舉動。
上次在鄧良方家,他們兩個總共說話沒有過三句,以季雲漫的性子是不可能接受他的邀請,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可能,季雲漫和沈書庭在那之前就認識,而且關係還不一般。
沈書庭和季雲漫的手交握在一起,他神情看上去很緊張,他的嘴小幅度地動著:「我沒想到日本人今天晚上就要動手,現在距離晚上12點只剩3個小時了,我要想辦法把情報送出去,我們的同志必須趕在今天晚上之前撤離上海,否則,還沒等明天天亮,我們就全軍覆沒了。」
第21章第二十一章一塊懷表
季雲漫臉色微沉,但防止其他人看出貓膩,努力扯平自己的嘴角,保持著微笑,她稍稍貼近沈書庭的下顎,低聲問:「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現在外面肯定都是日本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一會兒能幫我製造混亂,我好見縫插針。」
不逢時,沈書庭剛剛說完話舞曲截然而止,兩人被迫分離,季雲漫只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嘗試用喝酒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製造混亂。。。
如何製造混亂?
就算製造混亂,日本人未必就會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季雲漫的眼神不自主的看向了通向二樓的旋轉樓梯,上上下下的服務員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左右瞟了一眼,放下酒杯,朝那個旋轉樓梯走過去,一個穿著馬甲背心的服務員,手中的托盤放置了幾杯精緻的雞尾酒。
從她身邊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的右腳刻意偏了一分,踩空了樓梯,整個人撞向了那個服務員。
服務員避之不及,手中的托盤飛了出去。
「哐當———」
托盤裡上的酒杯無一辛免,全部被砸碎。
動靜引來了大部分人的目光,服務員立刻從樓梯上爬起來,撿起掉落的托盤:「不好意思小姐,是我沒有注意到您,對不起,對不起。。。」
段亭泛幾個箭步推開圍觀的人群,沖了上去,季雲漫摔得不輕,好在也沒傷著骨頭。
「沒事吧?」他將她扶起來,擔憂地看著她。
「沒事。。。」季雲漫不敢對視段亭泛的眼睛,也許是害怕被他看出端倪,也許是心虛。
聽到動靜的秋田寬也從二樓走了下來,他假意地關心著問:「需不需要,在下派一輛車,送段太太去醫院啊?」
「不用了,我沒事,謝謝秋田隊長。」季雲漫搖搖頭,心裡沒底,她不知道這個時間夠不夠沈書庭出去,也不知道她出去沒有。
身旁的服務員渾身顫抖,正當季雲漫正在猶豫要不要揪住他不放時,二樓拐角處傳來一聲槍響:「砰!!!」
「站住————」
忽然這時「哐當」一聲響。
二樓一張桌子推著兩個日本官兵從眾人眼前飛過,撞斷了二樓的護欄,重重地砸在一樓的舞池正中央。
兩個日本官兵當場死亡。
「啊——————」尖叫聲瞬時此起彼伏。
舞池裡的人開始紛紛抱頭逃竄,樓上的人也匆匆涌到旋轉樓梯處,往一樓拼了命的跑。
秋田寬立刻從腰間掏出手槍「砰砰!!」朝天花板開了兩槍大吼道:「保護大佐,捉拿共黨。」
段亭泛被人群擠下了樓梯,而季雲漫則奮力地往樓上剛剛傳出槍聲的地方跑。
屆時,一隊接著一隊的日本官兵持槍衝進了大世界,將大世界的出口堵住。
場面一片混亂,秋田寬走到舞台中間,拿著手槍指著那些人大吼道:「都不許動!」
這時,眾人紛紛都停在了原地,整個大世界一片譁然,只有一些細小微弱的哭聲。
他對著眾人鞠了一躬:「剛剛我們在二樓發現了要逃出去通風報信的共黨分子,現在我們要逐一排查,大家只需要配合我們不動就行了,搜!」
說完,一整隊日本官兵井然有序的上了二樓,就像土匪一樣,把每一間房門都暴力的踹開,大張旗鼓的搜索著。
季雲漫蹲在二樓的牆角不敢動,眼前的一幕瞬間將她的思緒拉回了爸爸出事的那個晚上,鼻尖上冒著細汗。
這時,一隻大手捂住她的嘴,用蠻力把她拖進了二樓最深處的那一間房。
她奮力掙扎著,可是這個人力氣太大,她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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