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里嫭背后抵着锋利的刀子,踉踉跄跄地被迫上了一辆灰色的车。
阿粒观察了一会儿这女孩的神色,没有想象中的惊慌,眸子中也没有什么恐惧害怕。仿佛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副欲言又止又待人宰割的委屈模样。
阿粒心里已经大致了解情况,开门见山——
“别袅袅在哪里?”
声音平稳没什么腔调。
宋里嫭心里想,这人也不像是袅袅的亲戚,看着年龄难道是袅袅的男朋友?应该是还不知道袅袅出事了,否则不会如此淡定从容才对。
“我不知道……她今天没来上课。”
“你知道她在哪里。还是?是你,让她没能来上课。”
阿粒的语气根本不像是猜忌而是肯定。
看着女孩根本不准备好好配合,觉得还是尽早完成老大的任务比较重要。于是略一施力,女孩的胳膊直接脱臼。
“啊……”
锐利的尖叫声被隔绝在车厢里,女孩此时开始害怕起来,这到底是什么人。肩臂处的疼痛让她更加清醒,脑子快地运转。这男人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力气很大,若是和家里那个瘾君子打起来,应该不会占下风,要是可以就此打死那个恐怖的男人……“在我家,我带你去……啊……”
宋里嫭痛呼着回答。
宋里嫭原也是高知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后来父亲不知为何被那毒物缠上,将家里的流动资金固定资产全部变卖去吸那玩意儿。
很快,父亲的职业也做不下去,家徒四壁。母亲只能带着她和哥哥搬去其他地方租房子住,希望能远离疯的父亲。
刚开始母亲靠着教书的工作,也能勉强养活这个破碎的小家庭。可是终有一天,良心泯灭的父亲再次找到学校,不仅剥夺了母亲唯一的收入来源,还让母亲在教育行业寸步难行。
本以为这也已经是人生中最大的变故,没想到性情大变的父亲,在毒物的侵蚀下已经全然没了文化涵养,甚至是伦理道德都不复存在,竟然将自己的妻子当成揽客的工具,换取金钱继续供自己吸食那玩意儿。
宋里嫭和哥哥王擎,多次想要解救母亲于水深火热之中,可是奈何年纪太小又没有经济来源。
后来,母亲告诉哥哥王擎一定要好好继续学业,只要他能带着妹妹读书识礼,未来就能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罪恶的深渊。
母亲本想一死了之,可是万恶的父亲却说若是没了她这个揽客工具,那么就会轮到宋里嫭,母亲才忍气吞声继续苟活。
王擎也多次报警求助,可是父亲东躲西藏,在他们好容易安宁一段生活后突然出现,变本加厉地折磨母子三人。
多次报警无果后,王擎只能专攻学业考入hk大学艺术系,住在学校宿舍,勤工俭学,揽取各项奖学金。将自己的所有课余时间,都用来换取相对应的劳动报酬,然后接济妹妹宋里嫭的日常开销,直到妹妹学有所成,考入hk大学建筑系。
兄妹二人好容易松了口气,准备迎接着触手可及的安稳生活,母亲却在屈辱中自杀身亡。在那个炎热的暑假,在那个宋里嫭接到hk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夜晚。
罪恶的父亲,开始将揽客的主意打到女儿身上。
已经一只脚踏入幸福天堂的宋里嫭,不愿意就此破灭梦想,不愿意就此堕入地狱,只得假意顺从而后设计高中同学代替自己成为揽客生财的工具。而现在的袅袅,也就是下一个“母亲”
的复制……
宋里嫭将她设计袅袅的全过程说出来后,心里也逐渐松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选择,她也不愿意伤害这个大学里唯一的朋友。只有袅袅会关心她,只有袅袅会现她的情绪,会给她买药会送她回家,可是她却将袅袅推入了地狱。
宋里嫭心里越想越着急难耐,袅袅对不起,你一定要没事,我们马上就来救你,想着宋里嫭一边掉眼泪,一边催促车。
到了弄月巷,宋里嫭带着阿粒上了二楼,并没有现父亲的踪迹,但是看见了那个总是带着大金链子与父亲交易的男人。
男人与阿粒四目相对的下一秒,就开始拔腿而逃,以为是这小妮子带着便衣警察来了……
阿粒长腿一扫,肥胖的男人立即砸在地上荡起灰尘,将男人制伏后捆绑在椅子面前。
阿粒拿起锋利的匕,直接刺入男人的大腿然后快拔出——
“昨晚八点左右,送过来的女孩在哪里?”
阿粒言简意赅,心头却隐隐感觉不妙。豆蔻年华的少女,罪恶滔天的毒物,放在一起不敢想象。
“没有……昨晚我不在,我没见过什么女孩……”
男人颤抖地看着大腿血流不止的窟窿,不敢承认。这男人不是警察倒像是黑社会,若是承认还不得被捅上几刀。
“在哪里?”
阿粒又插了一刀在大腿上,比之前更深也更快地拔出刀子。
“啊……我真没见过……求求你……真没见过。”
男人脸上都溅着鲜血,却还是嘴硬的摇头。
站在一旁的宋里嫭,听见刀子刺进皮肉,鲜血飞溅的声音也吓得腿软,但是脑子飞地运转。
女孩开始朝着二楼的各个房间查看,搜寻袅袅的身影,可是现在是白天,每个房间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
回到二楼的堂厅,女孩继续寻找着什么,突然从柜台角落扯出袅袅的白色书包,书包拉链还是打开的,书本散在地上——
“这是袅袅的书包,你们到底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宋里嫭情绪激动,她已经不敢再想,眼泪一个劲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