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皮座椅上的中年男人,声音中气十足,还夹杂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怒气。“我们聿家安稳度日这么多年,我怎么养出你这个狼子野心的东西!”
“父亲在害怕什么。”
聿梵喃站在书桌一角,姿态放松,不折不扣的浪荡子模样,“我不过是小试牛刀,有什么事?”
“小试牛刀?那是什么,那是硬核……那是法律!那是你的性命!”
聿父从座椅上站起来厉声斥责道,还胆战心惊的后怕道,“我不管你这几年做的什么生意,终止!立即终止!”
聿梵喃听了父亲的话,心里暗自轻笑,终止?有些东西又不是说放就能放的,若是放了,仇家上门,不只是妹妹,是聿家所有人。
聿梵呢不动声色:“好……父亲,儿子都听您的。”
聿父听闻这话转头看了看唯一的儿子,肺腑之言,眸中也是隐忍慈爱,“梵喃……父亲年龄大了,只知道安稳度日。父亲这一生没什么怕的,到了晚年,父亲害怕……”
说着眼眶泛红,手撑着书桌又坐回真皮座椅上,缓了一会儿又继续道:“若你已经做了什么,他朝东窗事……你只当什么都不知道……都是爸爸做的。”
聿梵喃听了这话,喉头一哽,心中思绪万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羽荆公寓。
袅袅坐在客厅的布艺沙上,盯着手上的一串玉饰。玉粒颗颗饱满,颜色晶莹剔透,十二颗玉粒串成一串,握在手里触手生温。
袅袅又拿起花签看了看,站起来喝完了手里的牛奶,拿起手机朝着卧室去了……
楼下8o2市,钟湛听完手机里阿耀的汇报后,心里一阵冷意。这小兔无论是在基地还是在学校,都是那么受欢迎呢?
袅袅握着手机沉沉的睡去,仿佛进入了一个会旋转的玻璃世界——
梦里钟湛一改往日常态,漆黑的眼温柔的凝着她,顺着她的头,递给她一张照片,“收好了,不准弄丢了知道嘛?”
袅袅仰头看着他,他的体态好像没有实体,那么模糊。女孩莫名想要靠近两步,没有预想的灼热体温席卷她的身体。恍惚之间伸手想要摸摸他的黑色衬衫边角,手竟然穿了过去。
袅袅不敢置信的又伸出一只手靠近黑色衬衫,头顶传来一声嗤笑,“怎么了?你不是自由了么。”
袅袅懵懂的晃晃脑袋,眼尾泛红,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摸不到他,他的身体……怎么了?
他不是在缅甸偷偷藏起了自己,他的身体为什么没有热度了。
突然钟湛的胸口和右眼出现一个窟窿,血液大肆涌出,男人的嘴角还是笑着的,那么罪恶那么凄凉,“我给了你自由,我只能自己去地狱……”
袅袅心跳加,汗水沾染了被褥床单,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她的喉咙里仿佛被什么堵住了。
突然一怔,睁开了双眼,猛地坐起身来打开了床头灯。
女孩满眼泪水的轻声呜咽,沁满泪水的眼睛慢慢转向地上的珊瑚绒地垫。
那里,那里凹陷下去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