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晓云见情况不妙拼命向前跑,但那里跑得过五个军人。眼看就要被抓,突然从道旁树林里蹿出一人,大喝一声:“姑娘休慌,我来救你!”
说罢抽单刀与五名赤黎军战在一处,几个回合把他们纷纷打退。文晓云死中得活,对此人千恩万谢,问曰:“敢问恩公尊姓大名、仙乡何处?”
“免贵,在下黎锦强,闲游路过偶遇姑娘被人追杀,这才出手相助。现在世道不太平,姑娘一人独行危险的很。”
文晓云说明自己身份,请黎锦强做保镖护送自己至襄阳,并许他一官半职留在王府工作。黎锦强欣然应允。
转过天来,李成危、泠寅道、骆足三人上午来到丁家营镇开会。按照李成危事先吩咐,有人在镇中心搭了一座点将台。说是点将台其实更像刑场,正中央地面上铺着一张木板,木板旁边有士兵手握鬼头刀,还有士兵手执军棍,气氛非常严肃。三人到此见各大将均已到齐,盔明甲亮分立两厢。将台周围聚集三五千百姓,交头接耳不知说些什么。泠寅道归还帅印退至一旁。
李成危接印在手落座帅案,巡视一周沉脸点到:“金占虎何在!”
金占虎腿肚子转筋暗道不好,横跨一步抱腕当胸:“末将在。”
“你可知罪!”
“末将知罪。”
“知罪便好,两个月前我派钟将军到各营巡查,结果现你营中有有两名校尉因不满部队伙食,私自到百姓家里偷果子吃。百姓到军营告状,不料你避之不见。我本应当时亲自前往处置,谁承想中间经历反围剿大战这才拖至今日。受害百姓是否请来?”
“赵老汉已经请来。”
“带他上台答话。”
有人搀扶赵老汉上台。老汉从老没见过这么大阵仗,哆哆嗦嗦不知迈哪条腿好,走到帅案近前刚想下跪回禀被士兵搀助,方才想起赤黎政府人人平等。成危问:“老人家,两名士兵到你家偷果子确有此事?”
“回大人,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他们刚摘下俩苹果就被我儿现了。二人丢下苹果撒腿就跑,什么也没带走。小老儿没有损失。将士们出生入死不容易,您看就别罚他们了吧。”
台下百姓好奇地看着台上如何判决。危曰:“好,请法典!”
赤黎军建立根据地后三年来总结治理经验,由骆足主修了一部法典,名为《赤黎法典》。四名亲兵用软床抬进《赤黎法典》,放在帅案之上。危曰:“法典有言:凡士兵擅闯民宅行窃盗之举,无论是否得手,斩!把罪犯押上来!”
台下百姓一阵骚动,有人说:“看嘿,要动真格的了。”
在场众人等了一阵不见动静,占虎曰:“大帅,那二人在与鄂军交战时均战死沙场。”
百姓听罢唏嘘不已:“死了死了,一死百了,看来今天这案子是审到头了。”
危又曰:“法典有言:兵有罪,将亦有责。金占虎治军不严纵容包庇罪责难逃,拖下去军棍二十!”
台下百姓听闻无不惊骇:“什么什么,当官的还能挨打?”
“哥哥兄弟嘿,明朝廷绝不可能有这种事,看看是不是真打。”
赵老汉为金占虎求情被李成危拒绝。几名亲兵走上前把金占虎盔缨打掉,按住肩头押到正中央木板处。金占虎趴在木板上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打!”
一声令下,两名亲兵一左一右举棍行刑,啪,啪,啪,啪,每一下都结结实实毫不留情。两旁众将不忍直视,大多低头不语。计数官看二十棍已闭下令停手,再看金占虎的屁股青一道紫一道鲜血迸流。金占虎从木板上爬起来,手捂大腿根儿一瘸一踮站在帅案前。危曰:“今日之过望你谨记,如若再犯决不轻饶!”
“是。”
金占虎满脸羞愧退在一旁。围观百姓连连赞颂:“赤黎军和朝廷官军真不一样,军纪严明不徇私情,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了不起。”
百姓看棍刑结束,纷纷准备离场。李成危走下帅案站到台前,伸手喝住:“慢!古人云:上梁不正下梁歪,基层有错高层坏。我既为赤黎主帅,不能明朝秋毫细致入微,导致赤黎军名誉受损,百姓蒙受惊恐之忧,罪责更甚!今日我当父老乡亲之面自领军棍四十以示赔罪!”
说罢摘盔卸甲趴在木板上,“打!”
此情此景出乎所有人预料,百姓怎么也想不到领袖也能和普通人一样有功受赏、有罪受罚,心潮澎湃激动万分。李成危下完命令,看掌刑士兵不敢动手站在原地手足无措,问道:“为何不打!”
士兵无言以对。骆足见状赶紧走到成危身边:“大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呀,三年来赤黎军为守护一方百姓不受朝廷剥削欺辱,流血牺牲千千万万,难道还不能功过相抵吗?”
“是啊是啊,虽然有过但过不至此啊,还请大帅三思。”
泠寅道、施百年、殿前香、游善存、火妹妹、齐鑫、赵谏等诸将全都凑上前来解围。李成危把眼一瞪:“汝等具不遵军纪乎!少废话,打!打!打!”
赵老汉强步跻身扑通一声跪在李成危面前,含泪说道:“大人!大人!您这是何必呐,我怎忍心让您为我这贱民受苦啊,请大人收回成命吧。”
金占虎也跪在李成危面前:“大帅,要打就打我吧!我甘愿再领四十军棍!”
台下围观百姓呼啦全体跪倒:“请大人收回成命!”
骆足赶紧搀起赵老汉,对台下说:“大家请起,快快请起!”
士兵们把百姓一一相扶。
李成危扫视一周,点道:“殿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