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某个地级市前前后后失踪了七十多个少年少女,这次人们终于发觉事情不对劲。
任何人贩子都不敢这样猖狂作案。
官方抽调了周围省份的力量,开始封锁城市全面排查,终于在一处废弃厂房发现了失踪的孩子们——的尸体。
那是一座屠宰场,少年少女的尸体就像是被吊着放血的肉猪,一排排触目惊心。
负责案件的警员都因此得了心理创伤,后续治疗了许久。
而在现场,一名警员发现了地面上有韵律的线条,还是八个方位上点着的造型奇特的油灯,官方这才将追查凶手的目光转向玄门。
那时候玄门还保持着神秘,高人一等的超然姿态,不屑于世俗官方打交道,但在国家机器责问下,玄门再清高也不得不做些什么自证清白。
玄门一查,吃惊地发现竟真是邪修所为,被发现的少年少女们皆剩空壳,魂魄已被炼化,且据现场遗留下来的阵法推测,凶手已经突破境界,行踪恐怕难以寻觅。
果不其然,往后的几年间都没有能抓凶手,而每一年,凶手都会随机选择一个城市,杀掉七十二名少年少女。
“每年七十二条人命,七十二个家庭,那些孩子死相凄惨,家属痛苦异常。上头坚决要将凶手绳之以法,所以成立了超自然调查所,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阻止那些自诩有超凡能力,肆意伤害无辜者的玄门叛徒而存在的。”
耿全亮语气沉重却坚定不移,闫昊感动得热泪盈眶,只觉得一腔热血沸腾,若是此刻耿全亮开口招揽,恐怕连家底都能带进超自然调查所去。
周珵面上似有动容,但依然没有松口。
耿全亮心下失望,不过他原也没指望用大义就能打动周珵,于是接着讲道:“调查所成立以后,上头命令所有玄门必须配合,否则将收回各门派用地,唉,还是这管用啊……”
玄门中人终于不敢再冷眼旁观,纷纷出动门下弟子,寻找邪修的踪迹。不知什么缘由,邪修对玄门中人痛恨至极,不遇见则罢了,一旦遇见必然剥皮抽筋,让玄门弟子死无葬身之地。
这举动伤了玄门的颜面,还动了他们的元气,玄门急眼,派出更多弟子追杀。
那几年,在普通人所不知道的暗处,腥风血雨,争斗不休。
最后,玄门中最善卜算的门派五行门,不忍性命损伤,由当代掌门耗费生命元气掐算出凶手的位置和动向,玄门各家掌门与超自然调查所的人设下陷阱伏击,这才将那凶手逮捕归案。
“凶手到底是什么人?”
闫昊像听玄幻故事般,被悬念勾得心痒痒。
邪修恰恰曾为玄门人,是玄门自身畸形制度下的产物。
几百年来玄门始终保持着传统的收徒方式,种种绝学只有嫡系弟子可以学习,偏还要收养许多孤儿,美其名曰外门弟子,实为奴仆,传授个一招半式,放出去为豪门贵宅摆平灵异事件,当作消耗品为门派敛财。
其中,长生门的外门弟子之中,出现了一个百年奇才,名叫飞云,学习任何功法进境神速,直到把所有外门能学的全部学完,他才三十岁。
飞云生在战乱年代,目睹了所有亲人的离世,并因此执着于生。但自古玄门中人多犯五弊三缺,飞云便犯鳏缺命,所以成为长生门最杰出的弟子后,他便一心想要修习门派绝学《长生功》。
说到这里,耿全亮既惋惜又鄙夷,对飞云惋惜,对长生门鄙夷。
“那长生功已经失传,只剩下残篇,即便如此,长生门仍旧不肯让外门弟子得到传承,同时又舍不得飞云赚来的钱,就用功德不够为由,吊着飞云,哄骗飞云当牛作马,一吊就是几十年。”
直到飞云五十岁,多年的暗伤爆发,眼看人不行了,这才觉悟,门派不可能把长生功传承给他,于是绝望吐血。然而,长生门见他没了利用价值,就立马无情地抛弃,扔他自生自灭。
等人们想起来的时候,发现飞云已经消失不见,连同长生功的残篇。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邪修的路子补全了长生功,用人的魂魄修炼,延年益寿,他被抓获时,外表看上去最多二十岁。
“后来,飞云被关押了一段时间,判处死刑后被枪决了。”
耿全亮不禁想起调查所广为流传的故事,“那家伙临死之前猖狂大笑,宣称他死了但魂不灭,还在这世间游荡。”
闫昊打了个寒战,“难道他会复活?”
“他虚张声势罢了,后来查了很久,并不存在不灭的魂魄这种东西。”
耿全亮话锋一转,道:“飞云刚死那几年,玄门确实有改革的趋势,与调查所的关系颇为密切,但近些年,因为调查所依靠玄门的法器产出,导致玄门的人越来越不把调查所的任务放在眼里。现在,我们调查所的日子过得艰难,急需人才的加入。”
“我不说虚的,干这行确实危险,俗话称把头拴在裤腰带上,但凡是有别的办法,我绝不会向任何一个人开口邀请他。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民众毫无所觉地死在灵异体手里,我不能忍受玄门中人捏着普通人的命脉骑在民众头上耍性子!”
“我需要周行的力量,请让他加入调查所,我向你保证,有我在一天,他绝不会出事,有我的命挡在他前面!”
耿全亮的话掷地有声,气势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