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席姜开口,托力道:“签字的是这两位,要换人的话,也该是宋督主上,但是这样你们就只能得两百匹。”
席铭:“两百就两百,囡囡回来。”
席姜这才笑了一下:“四哥,两百不行,我全都要。”
说着她看向托力,托力会意,放出了另一匹头马。
不知是不是受了同伴下场的刺激,这匹马刚一上场就表现得十分狂野,就连嘶鸣声都甚是刺耳。
席姜离得近,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耳朵。这马好吵,弄回来她也不要,还是送给四哥吧。
下了决定的同时,她瞅准机会一纵上马,第一次没有成功,席姜扑倒在地,滚了两圈直接站了起来,但绑着头发的黑色条帛松了掉了,头发散了开来。
马儿奔跑带起的风左右拨动着秀发,这样可不行,碍事。这是席姜的第一反应,完全没有小姑娘该有的羞涩。
“五妹妹,拿去。”
席觉把袖口内衬扯了,长度与掉了的条帛相似。
宋戎看向席觉,席姜也看了过来,她受到启发,把自己的衣摆扯了,嘴上道:“多谢二兄,我有了。”
宋戎刚才不知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的心口一下子又开了。
席觉收回手,把没人要的帛条攥进手中,只有这只手鼓起了青筋。
席姜胡乱快速地把头发扎起,顾不得是否失仪,只要不碍事就行。
不再有被风吹动的发丝挡她的视线,她目光如矩,死死地盯住耀武扬威的烈马。
这次席姜没有急着上马,吸取四哥的教训,她要在上马之前就给它套上前套,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让刚才驯第一匹马时消耗的力气恢复过来,同时还能消耗马的耐力。
她冷静地拾起了鞭子,拿上一副新的前套。以鞭抽地,尘土风扬中马儿被迫着跑了一趟又一趟,疯烈之势慢慢地缓了下来,连嘶鸣都没刚才那么高亢了。
席姜可以更靠近它一些,要把套具给马套上,一下子又刺激到它。席姜没有任何犹豫,抓紧鬃毛跳上马身,一拉一勾,套上了。
忽然被骑上身,野性难驯的烈马像是踩在针上一样,跑得似要飞起来,它想要奔出围栏,席姜不准。飞鞭抽出去,尘土迷了马的眼。
马儿掉转方向,席姜手中的挥鞭不停,鞭声啪啪又刚又烈,不绝于耳。
她一手紧紧地抓住马的鬃毛,一边拉紧绳具,此时马已发不出声音,鞭子也停了,一人一马在做着无声的搏斗。
就这样,时间慢慢过去,第二匹头马终于越跑越慢,席姜一点都没有松开它的意思,反而大声厉喝,马儿打了个响鼻,比起刚才的鸣叫,可算得上温柔。
席姜回报它两下温和的拍打,这家伙似要来舔她的手,席姜脸上这才现出笑意。她下马,冲哥哥们挥动双手,裂开嘴笑得灿烂。
她的哥哥们震惊到一时没反应过来回应她,沉着冷静,有勇有谋,可以完美阐释席姜驯马的全过程,她颠覆了在场所有人对她的印象,除了托力。
托力是跑过来的,这次他激动到说了一通母语,然后站好伸出左手,拇指内扣,四指伸得笔直冲席姜做了一个动作,席姜虽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但能感觉到对方的善意与敬意。
这正是白蒙人对真心敬佩的勇士所行的礼节,席姜看不明白,席觉与宋戎却都懂。
二人此时心中俱震,皆有波涛在起伏,不同的是,宋戎眼中泛着惊喜的光,席觉则是眸色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