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翎玉笑笑道:“领着差呢,三五日就回来。”
戚负雪没吭声,手却有些冷,过了少许,他道:“我哪也不去,殿下该调走灵津,想来能帮得上太医院的忙。”
沈翎玉太在乎戚负雪,因而会犹疑是否要带走灵津,所以这个抉择由戚负雪来替沈翎玉做。
沈翎玉揽过戚负雪,嗅着他身上的寒香,她拥的极紧,像是要将戚负雪嵌进骨血。
沈翎玉没有再去看戚负雪的脸,她在他耳畔道:“等我回来。”
说罢,沈翎玉极轻的松开手,头也不回的跨出了重华殿。
绯玉已在候在廊前待命,沈翎玉对上她眼中的韧劲,笑了说:“所有露过面的影卫今日要一并办差。”
绯玉躬身行了一礼,“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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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内,沈翎玉和梅渝川领着绣衣营和兵部的人,他们沿着天禄大街两侧,绣衣营往东,兵部往西,各自分成几队,挨家挨户的逐个搜查。
症状与疫病相符的都被移去了疠迁所,集中在一起由太医院的医官们诊治,城中大部分未得病的大夫们也聚了过去,没日没夜的研制药方。
沈翎玉跟着绣衣营的影卫们同吃同住,他们没功夫脱换衣物,就可着一身衣服在雨中奔走。
精力支撑不住,干脆和衣而眠,每天睡两个时辰便又起来继续查,连吃饭都是急匆匆地咬上几口,饱了就成。
搜查起来一遍还不成,不然这些活一天就能干完。
有的人病晚,初去的时候人还好好的,但隔天可能就要作,是以疫病一日不除,沈翎玉和梅渝川就得带着人天天搜。
今日这一遍查完,外头的天昏暗得很,被云压着,瞧着又要下雨。
沈翎玉领着影卫们回了北镇抚司,绣衣营的人这几日全住在这。
绯玉取了预防疫病的药过来给大伙分,沈翎玉看着外面的天,眉都没皱一下,将那闻着就苦得令人作呕的药一口气闷了下去。
沈翎玉喝完了朝绯玉看过去,绯玉当即道:“重华宫用的东西都是从宫里拿,宫里没有了才会去采买,今日已经命人送过去了,殿下不必担忧。”
沈翎玉“嗯”
了一声,“采买如今都归工部管,工部有廖云松,说起来我还得和梅渝川道句谢。”
话音一落,一道刺目的闪电划过,紧接着闷雷不断,沈翎玉听着心中隐隐不安。
随后便被瓢泼大雨逼退至门边,沈翎玉绷得太紧,喝完了药疲乏便涌了上来。
沈翎玉抬手扶了把门框,正欲转身回屋去歇一会儿,就听见身后有人十万火急地喊她。
“殿下!殿下!”
那声音很熟悉,沈翎玉回头去看,是周如兴身边的小林子。
风雨太大,小林子撑不住伞,全身都被雨淋湿了,他踉踉跄跄的跑到廊上。
沈翎玉正开口吩咐绯玉去拿帕子来擦一擦,小林子抹了把脸,忙道:“殿下,这些都用不上,您快些跟奴婢回宫,太后她老人家染了疫病,眼瞅着就、就……”
沈翎玉一把拽住小林子的衣领,眼中骤现冷冽,道:“你说什么?”
“太后得了疫病,皇上皇后都在,应当是、应当是……”
小林子到底没敢把那句和“死”
字沾边的话说出口。
沈翎玉的脸色差极了,双目顿时猩红,头晕目眩,绯玉忙去扶她。
沈翎玉躲开她,一把扶在门框上,指尖几乎要嵌进木头里,痛能醒神,沈翎玉堪堪缓过那阵眩晕。
待沈翎玉再一睁眼,她伞也不拿,跑到一边临时搭建的马厩里,牵了马匹出来,翻身上去便顶着雨直奔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