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翎玉道:“我试探的毫不遮掩,连他的茶也未碰一口,他若当真一心一意的心悦于我,怕是要被我伤到。”
绛河对此张了张口,最终也没说出什么。
沈翎玉看她一眼,道:“有话便说,何时变得吞吞吐吐。”
绛河梗着脖子道:“殿下当年试探兵部侍郎时,可是险些让人家搭上半条性命,也没见殿下觉得愧疚。”
沈翎玉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道:“怎么学着绯玉胡言乱语?”
绛河想说什么,不料马车突然停下,她眼疾手快地扶稳沈翎玉,“殿下。”
外头传来绯玉的呵斥声,似是被人拦了路,至于其他,人声杂乱,再多的便听不清了。
“无碍。”
沈翎玉道,“去瞧瞧,绯玉性子急,别和外头的人打起来。”
沈翎玉垂眸,这马车才压上天禄大街的石板,拦路的人就来了。沈翎玉起初以为是贺泽风,毕竟最近给他使了不少绊子,不想外头拦路的人竟是向来知节守礼的大皇子楚元。
沈翎玉掀了帘子,扶着绛河的手腕走下马车,状似意外道:“表哥?”
楚元长相俊美,风姿绰约,身上穿的又是常服,外头罩着素色大氅,他平日便喜吟诗弄词,此时看着不像养尊处优的皇子,倒像是个温润书生。
楚元直言道:“许久不见,不知可否邀表妹到醉月楼一叙?”
沈翎玉在京中虽有个温和端庄的名声,但也不是谁都能借着一叙的由头,便来拦她的路。她道:“表哥是瞧着我没用午膳,特意在这堵我?”
楚元自知此举失礼,顿了顿道:“是我唐突,若非有急事相商,也不会不管不顾地拦了表妹的马车,改日我再去表妹府上赔罪。”
冷风刮在脸上,沈翎玉觉得冷,心想定要宰这人一顿,道:“表哥言重,今日请我在醉月楼吃顿好的便可,我虽回京多日,却也未来得及尝尝这醉月楼的新菜式。”
楚元闻言当即笑了,连忙道:“这是自然。”
沈翎玉踏上马车,似是又想起楚元,她停下步子问:“这里离醉月楼还有一段距离,表哥可备了车马?”
男女大防当前,沈翎玉此话只有挖苦楚元的意思。楚元怎么还能不明白,自己是真惹恼了这位小表妹,他不由苦笑道:“表妹先行一步,我随后便到。”
“多谢表哥。”
沈翎玉莞尔一笑,掀帘钻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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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中酒楼繁盛,醉月楼当属其中之最,其主家是当今大琰皇商霍氏一族。
酒楼小厮一看见楚元,立马小跑着迎上来,俯躬腰道:“元公子,雅间已经备好,这边儿楼上请。”
沈翎玉点了席全鱼宴,醉月楼的鱼素来一绝。屏风后头有琴女抚琴奏乐,算得上雅致二字。
楚元拍了拍身上的雪,随后脱下披风,被身旁的侍卫接过。楚元落座,道:“我记得你不爱鱼肉,怎么要了一桌子?”
“家里的狸奴喜欢,所以尝尝。”
沈翎玉道:“怎么,表哥舍不得银子?”
楚元含笑道:“怎会,答应了表妹的事情,岂有失信之理?”
沈翎玉尝了一口鱼羹,道:“表哥先前说有事相商,不知是何事,能让表哥寻到我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