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泽风身为南桑皇子,行刺又未受牵连,大琰朝臣商议行刺一案,他自是不便露面。
侍在他身侧的少年眸色浅淡如琥珀,眼窝深邃,五官棱角分明,肤色偏冷白,瞧着不像是大琰人。
他年仅十六,身量却与贺泽风一般高,只是瘦弱些,一身黑衣更显腰身。
琛九便是沈忆口中跟在贺泽风身边的西域奴仆,他当年蒙贺泽风搭救,又因着一些缘故,便认了贺泽风做主子。
琛九道:“主子,属下留于此处只怕会给您惹了麻烦,倘若沈翎玉追究起来——”
贺泽风打断他的话,道:“不会,两国使臣已经在路上,沈翎玉来不及追究,也不能追究,她是个聪明人,此事沈翎玉只能打碎了牙齿,混着血往肚子里咽。”
琛九蹙眉,许久道:“主子明知此时不宜相争,但您气不过,所以命属下行刺,可您又顾念着沈五姑娘,因而不肯对沈翎玉下死手。主子,您似乎连自己都不明白,您究竟要选择什么。”
贺泽风握着剑柄的手猛然收紧,眸中隐忍似有不忿,久久不曾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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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翎玉是被疼醒的,肩膀上的伤口火辣辣的,左臂怎么放着都不舒坦。
沈翎玉不由腹诽,那严医官当真是金口玉言,这不药劲一过,她人就被疼醒了。
不过这般滋味若说细细体会,还是饶了沈翎玉的好,她没有自讨苦吃的习惯。
沈翎玉坐起身来在帐中看了一遭,没寻到戚负雪的身影,她正想着是不是气的太狠不愿意见她,戚负雪便掀开厚重的帘子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个食盒。
戚负雪将食盒放下,不冷不热地叫人:“殿下。”
“得,还气着呢。”
沈翎玉心道,她拍了拍身侧的空位,虚弱道:“衔青,你过来坐。”
戚负雪应声走近,见沈翎玉额头上一层薄汗,就知道她疼的不轻。
戚负雪道:“殿下疼成这副模样,还起身做什么?”
“自然是要哄我家衔青啊。”
沈翎玉笑道。
戚负雪没有做,站在沈翎玉面前,道:“殿下要认错吗?”
“错了错了,决计不再犯。”
沈翎玉仰着头,举起完好的右手保证道。
沈翎玉的这张脸没有什么血色,本就是痛醒的,哪能得到足够的休养,她仰了一会儿头便有些累。
戚负雪这个时候坐下来,他那双乌黑的桃花眸盯着沈翎玉看了少顷,问:“殿下可饿了吗?”
戚负雪说着自怀中取出帕子为沈翎玉擦汗,其实他从见到沈翎玉醒过来,这个人还能坐在这里对他笑,戚负雪就已经舍不得生气了。
沈翎玉接了台阶,她握住戚负雪要收回去的手腕,眼都不眨一下的信口胡邹:“当然饿了,本宫就是饿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