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翎玉听懂这话,站起身来给昭宁帝鞠了一躬,“翎玉明白。”
昭宁帝放下笔,招手让沈翎玉陪着下棋。
“你去看过你的老师了吗?”
沈翎玉挑眉,没想过昭宁帝会关注此事,“尚未。”
昭宁帝道:“宫宴那晚朕与阁老独自议事时,阁老并不满意戚负雪。”
沈翎玉落下一子,道:“我会与先生讲明。”
“讲明你心悦戚负雪?”
昭宁帝眼中没了笑意,道:“翎儿,你从未如此莽撞过。”
“我见他第一眼就喜欢,这个人长在了我心尖上。”
沈翎玉并不回避,也不畏惧帝王威仪。她想起绛河的话,昭宁帝的话落下来时,沈翎玉已心境明朗,“翎玉不觉得直面欲望是什么可怖的事,或许结果不能如愿以偿,但在翎玉做过的事中,怎能说是事事如意?”
昭宁帝盯着沈翎玉看了少顷,眼角竟湿润起来,“你母亲若是见到你如今的模样,定然会觉得欣慰。”
沈翎玉笑笑没接话,陪着昭宁帝下了一个下午的棋。
绛河来接人时带了披风,沈翎玉出了北城门才问:“怎么是你来?”
沈翎玉派绛河去办了点事,晌午时绛河还未归,她随手点了个小宫女来接自己。
绛河将紧赶慢赶才完成的任务尽数遮掩了细节,温声道:“事情办完,属下见时辰够用,就来接殿下。”
沈翎玉“嗯”
了一声,眉眼带了一丝喜色。
绛河见沈翎玉脚步轻快,勾了下唇角,声音不显,道:“见花二人已到徐府。还有贺泽风递了帖子,邀您过几日前往醉月楼,说是有事相谈。”
沈翎玉摆手,略有不耐道:“推了,旁人相邀也尽数推了,本宫归京这些日子就没好好歇过,都要过年了还同我算计,没空搭理他们。”
绛河沉默片刻,换了称呼道:“主子,当真要推吗?”
沈翎玉踩过薄雪,不接话。
绛河沉默着为她撑着伞。
空旷寂静的长道被冬雪覆盖,沈翎玉的视线越过伞沿,她凝望广袤蔚蓝的天,半晌道:“回宫吧,早点歇了,明儿一整日的事。”
绛河老神在在地撑伞,“主子还没说推是不推呢?”
沈翎玉睨了绛河一眼,没好气道:“不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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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北王离京这一日,昭宁帝亲率文武百官相送。
本是几句话就要走的,但迟迟不见戚负雪的人,昭宁帝想起他那成器的外甥女,忽的笑容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