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楚祁谋逆的禁军已被镇压,城门口的汝南叛军也已俘获,前往奚阁老府上的禁军为绣衣营影卫所抵挡,盛京中的战乱至此平息。
昭宁帝看向立于沈翎玉身侧的两人,沈翎玉察觉询问之意,躬身道:“复州一行,臣忧心会有今日一战,故而早早同燕小将军与戚公子布了此局。”
昭宁帝“嗯”
了一声,没做追问。
燕际道:“禀皇上,此案只怕要牵连兵部尚书梅渝川。”
昭宁帝未料到此举牵扯到了六部,他拧眉道:“此话何意?”
燕际看向戚负雪,戚负雪上前道:“回皇上,臣与燕小将军的兵得以进城,是北镇抚司察觉守城士兵有异,里应外合才使得臣等得以救驾。而守城巡防受兵部掌管,因此合该要问一问梅尚书。”
昭宁帝闻言沉吟不语,许久,昭宁帝才道:“允绣衣营搜查梅家,若有证据疑点,直接收押北镇抚司审问。”
沈翎玉行礼领旨,随后与燕际等人退出朝乾堂。
宫道上,燕际左思右想不得其解,问道:“兵部出了这等与谋逆挨着的差错,皇上本可直接将梅渝川下狱,为何还要折腾这一遭?”
身侧的戚负雪垂,默不做声,沈翎玉转头瞧他,觉戚负雪面上露出了疲色,戚负雪入朝乾堂前便卸了甲胄,他着一身墨色劲装,愈显得身形单薄。
沈翎玉抬手虚扶住戚负雪的腰身,那衣料很薄,沈翎玉手上的温度顷刻间便透过了衣料,戚负雪察觉腰侧的炙热,少顷悄悄红了耳根。
沈翎玉这才收回视线,唇边扬起几不可见的弧度,她缓声道:“后宫中的梅淑仪临盆在即,此时抓了她的亲哥哥入狱,若使其忧思过度,只怕届时恐会一尸两命。”
燕际噤声,性命攸关,梅渝川挑了个好时候。
沈翎玉让绯玉送戚负雪回了重华宫,她则带着绣衣营影卫前往梅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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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家宅门紧闭,南星上前叩门,叩门声落下后许久,才听见有靠近的脚步声响起。
开门的是梅宅的小厮,许是知晓外头乱,故而开门时格外的小心翼翼,他只探出头来。
一见门外站着一众官兵模样的人,小厮顿时惶恐不安,颤声问:“各位官爷……”
南星见他畏惧的连话也说不利索,直言道:“我等奉皇上口谕搜查梅家,还请让路。”
南星话说得客气,语气却令人胆寒,这小厮哪敢阻拦,当即敞开了宅门,哆哆嗦嗦的将人请进了院子。
南星后退半步,请沈翎玉先行,沈翎玉颔跨进梅宅,正与院中负手立于树下的梅渝川打了照面。
梅渝川身着竹绿道袍,他面上带笑,然神情中却略有倦意,行礼道:“微臣参见容华殿下。”
“皇上口谕——”
梅渝川应声跪下,沈翎玉俯视着举止从容的梅渝川,扬声宣完了口谕,而后沈翎玉探手将梅渝川扶起。
梅渝川听了旨,面上露出的竟是疑惑,“不知生了何事?”
一旁的小厮这时道:“老爷,昨夜襄王谋逆,您这两日病着,昨个又一直昏睡不醒,奴才还未来得及禀报。”
沈翎玉温和的笑中顿时多了分微妙,她诧异道:“梅大人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