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场上皆是些少年人,一听这话当即起了兴致,起哄道:“殿下,两个人都无趣,这么些人一起呗。”
沈翎玉转而看向楚元,道:“表哥,添个彩头?”
楚元道:“真要同容华一试高下,我这与给你送礼有什么分别?”
“殿下,算上我们几个,定不让容华殿下轻易赢了去。”
远远地,秦世子秦或策马而来,身边是戚无醉与燕小将军燕际。
戚无醉与燕际则行礼道:“臣参见二位殿下。”
沈翎玉坐在马上不理会秦或,他一贯是个锦衣纨绔,若是养在京城里,倚香居都不够他混的。
不过秦或却是个有真材实料的纨绔,且不说他那些风月事,单论用兵一道,如今各州将领中,在戚无醉这一干同辈里,秦或是成长最快且最成熟的一个,戚无醉尚有冲动之时,秦或却在用兵上已显老练,而他们皆不过弱冠年华。
燕际行过礼后便不再吭声,话也没搭一句,少年俊美白皙的侧脸略显稚嫩,偏偏要绷紧下颌装出一副老成。
沈翎玉对这场面并不意外,她听说过这两人之间的纠葛。
燕际是燕家独子,祖上与秦家有旧,然而谁也没想到,到了他们这一辈,秦家出了个秦或这样的混不吝。
燕际的母亲是西北的美人,燕际的长相随了他母亲八分,自幼便生的好看,混在人堆里分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他幼时不爱讲话,旁人惹了他,他也就用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盯着人看,看不出来有多凶,但却能让人知道他的不开心。
任谁见了这样冰雪可爱的小娃娃瘪嘴都要舍不得再惹,秦或是个意外,他仗着比燕际大两岁,又素来是个能说会道的,把燕家长辈哄的心花怒放,连同将燕际交给他领着玩耍也放心。
殊不知这位小爷是个铁石心肠的,没人看着他就管燕际叫妹妹,将人惹哭了也只是继续看热闹,燕际那时候还是牙牙学语的阶段,小娃娃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被戏弄了连状也没处告。
燕际在学话上没什么天赋,孩童的记性也不是多么好,家中长辈都没记全的年岁,燕际生生记住了秦或是个顽劣不堪贯会欺负他的。
是以这么多年下来,任由秦或与燕际好话说尽,也得不到燕际的一个好脸色。
恰如此时,秦或也丝毫不觉得尴尬,笑道:“小孩子没大没小。”
燕际轻嗤一声,勒马来到沈翎玉身侧,正眼都不给秦或一个。
楚元忍住笑意道:“容华既然问了彩头,就拿我在京郊的一处酒庄来做彩头如何?”
楚元于酿酒一道颇有些本领,若说旁的沈翎玉或许会疑心这物件值不值钱,但能被楚元收于囊中的酒庄,自不必过问。
沈翎玉抬浅笑道:“表哥的酒我最放心,彩头既已定下,想要这酒庄的便都上来比试。还是从前的比法?”
楚元摇头道:“容华的箭术诸位都见过,当年可是连山君都不在话下,总不能白白送你一座酒庄。诸位,不如咱们换个比试的规矩,也玩得尽兴些,如何?”
姜知当即上前来,道:“那沙桶粗苯,悬于绳上移动太慢,不如换了手腕粗细的玉环,风一吹便能摇晃,一列九枚,尾置木靶。至于得分的标准,要箭从环中过,且不可伤玉环分毫,最终按玉环完好的个数,及最终中靶环数决定得分多少。”
“就这般说定了!”
秦或连忙道:“两位殿下,咱们抓阄分先后吧。”
沈翎玉回过味来,视线在姜知身上打了个转,缓缓道:“来吧,怎么着都行。”
在场两位殿下都应允下来的玩法,世家子弟们自然连连应和,待抓好了阄,定下了顺次,便各自拿好了弓箭等着一试。
不知道手气同心情有什么关联,总之沈翎玉这次的手气不大好,抽中了最后一个。
燕际是第一个,秦或却比谁都兴高采烈,拍掌道:“给他们露一手,让他们瞧瞧燕家的箭法!”
姜知和秦或中间还隔着个楚元,却也能被秦或这一嗓子震得耳朵疼,险些从马上摔下去。
姜知忍不住侧眸道:“秦世子,燕家的箭法又不是秦家的,你自豪个什么劲啊。”
秦或故作高深的摇头,道:“你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