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翎玉听见脚步声心中不耐,道:“绛河,你且退出去,本宫想独自一人。”
戚负雪听着沈翎玉有气无力的声音揪心起来,温和道:“殿下,臣不是绛河,也要退出去吗?”
“衔青?”
沈翎玉抬起头,道:“不过一个时辰,怎得这么快便回来了?你回宫路上,可遇见什么人了?”
戚负雪走至沈翎玉身旁,拿了火折子上灯,道:“梅大人一句话将满屋子都噎住了,宴席便散得早些。臣回来路上看见了沈小将军,殿下这么问,想来这争执里也有臣一份。”
“非也,那丫头口不择言,胡乱攀扯,我会教训。”
沈翎玉被烛火一晃,才觉时辰已经不早了。沈翎玉道:“这两桩事,你先说还是我先?”
戚负雪道:“殿下先说,臣不想你这么一直气着。”
沈翎玉抬手抱住戚负雪的腰,道:“我未与你讲过,方淮的生母是西域一位被废的郡主,隐姓埋名嫁给了当初的方大人,方家一直不得以平反也有这中间的原由。我曾与你提过,方淮会投靠与我,起初是为了救他的妹妹,那人叫银翘,眼下在姝儿身边。”
戚负雪对此了解不多,道:“西域宛氏近五十年来只有一位被废郡主,乃是宛氏先君主当年最爱的幼女,都传言那位郡主被废后悬梁自尽,原是入了大琰嫁人为妻。”
“不错,正是她。”
沈翎玉道:“姝儿自幼便喜爱习武,寻常姑娘家喜欢的她一盖不喜,我彼时也是这样的性子,便不曾留意。后来梅渝川出事,那时姝儿也不曾想过要退亲,银翘却在此期间失踪不足半月,姝儿曾来向我借人,私自出京,也是为了找她,人一找回来,姝儿便和我说要与梅渝川退亲。我那时才起疑,命影卫探查了一番,影卫传回消息,银翘近三载都与宛氏互通消息,姝儿传信与我说此事她知情,所传消息也皆是问候之言,许是怕我会对银翘出手,姝儿今日便上门来了。”
戚负雪道:“依殿下这般讲,看来并非不同意沈小将军喜爱女子,而是忧心银翘的身份。”
沈翎玉道:“方家因着那郡主失了翻身的机会,沈家荣已登顶,皇上虽然信任,却挡不住百官弹劾。窝藏宛氏郡主之女,这个罪名沈家担不起。”
“殿下心口不一。”
戚负雪摇头,蓦然笑道。
沈翎玉一怔,反问道:“本宫如何心口不一,戚公子说来听听?”
戚负雪轻叹道:“殿下若当真想要永绝后患,命人杀了银翘便是。殿下没下这等命令就是默许了银翘留在沈小将军身侧,不过是恼怒沈小将军因着情事慌乱无措,又不体谅殿下身为长姐的用意。”
沈翎玉抱着他没接话,她鼻尖嗅着戚负雪身上的寒香,许久道:“徐明远可有为难你?”
戚负雪勾唇,明白沈翎玉已然不再伤心,道:“如果说借着沈小将军与梅大人的婚事暗讽臣配不上殿下,那的确算是为难。”
“听你这么说,便是没有了。”
沈翎玉在戚负雪唇上偷了一记吻。
戚负雪红了脸,偏着身子躲了躲,说:“我与梅渝川算不上熟悉,他今日直言身子受损,配不上沈小将军,不论是真是假,为了保全女子的名声能说出这般话,梅渝川此人不像是下作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