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翎玉站起来侧身立在一旁,昭宁帝唤了周如兴。
周如兴立即恭敬着快步走进来。
昭宁帝下令道:“今夜刺客一事,交由北镇抚司指挥使全权处理,让他立即提审,朕要知道是何人买通了他们,天子脚下,竟敢当街行刺!”
“奴婢遵旨!”
周如兴领命,随后退出门,这刺客连夜便要审,周如兴便匆匆往北镇抚司府上去,尽快宣读昭宁帝的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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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垠担心吓到他的夫人,他在外头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把刀上的血擦净,这才朝自家方向的临安巷里走。
小巷里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声可怜缠绵的猫叫,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刘垠踩着月光,看着那圆圆满满的月亮,脸上浮现笑意。
他想着今日回去晚了,夫人怕是要伤心害怕的,于是便在路过一处卖桃花糕的摊子时停下了步子,他的夫人一贯喜爱,却素来舍不得买,多数都是他觉了给带回去。
刘垠小心将糕点护在怀里,带着欣喜来到自家门前,他扬声喊着“云娘”
,敲响了门。
几息过去,院子里响起女子的应和声,那声音仔细听有几分哽咽,却是叫刘垠不许进门。
刘垠一瞬间忘记了满肚子的解释,心里想着外头这样纷乱,云娘定然是怕极了。
刘垠笨嘴拙舌的解释,“云娘,我今日当值,跟着主子上了街。街上乱,我并非有意回来的这么晚,你别哭。”
话音落,门被打开一道缝隙,刘垠顺着那缝隙看到心心念念的妻子。
云娘是个模样极温柔的女子,她穿着薄薄的寝衣,外头罩着披风,一双哭红的眼睛就盯着刘垠看,最叫人心软。
“云娘,你冷不冷,怎么穿得这样单薄?”
云娘一看见刘垠,泪就忍不住流下来。她听得见刘垠的解释,却好似不愿与刘垠讲理,只道:“今夜随你去哪,左右不许回家。”
云娘从未不让他回家,刘垠愣了愣,只以为她是真的恼了。刘垠连忙哄道:“云娘,你别生气,我带了你爱的桃花糕。”
云娘闻言,顿时泪如雨下,恳求道:“我让你走。夫君,你听我这一次,好不好?”
刘垠看她泪流满面,哪敢依言离去,他察觉不对,顺着云娘边往后看,隐隐看见刀刃漏出半寸,折射出的寒光让刘垠心惊胆战,那刀在下一瞬就消失在门边。
刹那间,刘垠眼眶红,他握住了刀柄,沉声道:“夫人,你让我进去。”
云娘像突然被踩了尾巴的猫,脸色骤变,她尖声道:“我让你出去,别回来!你怎么听不明白?你滚啊!”
刘垠一把抵住门,力道用的恰到好处,不会伤了云娘,也让自己进了院子。
转瞬,刘垠神色已然正常,他抬手给云娘擦泪,连连道他错了,“惹云娘伤心是我的错,我就把桃花糕给你送进来。你若是还不消气,我今夜就睡在门外,云娘给我一床被子莫要叫我冻死在巷子里就好。”
云娘目光落在他身上,定定看了片刻,随即扑进他怀里,哭咽道:“你怎么这么傻。”
云娘明知刘垠功夫极好,但她就是心慌,更何况双拳难敌四手,她怕极了刘垠会有半分差池。
刘垠却心疼云娘衣衫单薄,心如刀割,他恨不能一刀劈了自己,怎么回来的这样晚,刘垠眸中的痛色无以复加,他并非圣贤,心中缓缓有了松动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