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丧次日,文武百官素服行奉慰礼三日,第四日起,京官四品以上命妇着缟服,同各妃吊唁哭临。
丧仪按照从前祖制,席容同淑妃、怜妃连着操劳了好几日。
期间她的舅舅崔元临,现在的永昌侯进宫,回到关雎宫,先一眼认出涟漪,上前拍了拍她:“果然是个周正的丫头!”
席容将人散去:“舅舅有什么话便说吧。”
他今日来必是有事而来,席容对他们的忠言无不听在耳里。
崔元临行礼后道:“娘娘如今身居高位,众妃之,未来的后宫之主,臣只告诫娘娘一句。”
席容摆正姿态,等候他的告诫。
“娘娘从今往后不该以宠妃自居,皇上写下封您为后的圣旨,但在世人眼中,您是冲冠六宫的贵妃,而非端淑贤良的皇后。”
他说得话席容全都明白,她只有在大兴皇后孝期时更加尽心。
世人的讨伐向来尖锐,席容不会拘泥于贵妃之位,后位不是她坐,也总会有别人。
席容从李怀屿奉册宝祭告太庙,百官穿丧服赴朝阳门辞别,到梓宫出殡一直都没歇下。
忙完一切,宫中还要禁一切活动,着素色衣衫一月。
往事都已尘埃落定,且皇后作为太傅之女,与李怀屿夫妻十一载,后位尊荣将其保留,且那些事也唯有席容和李怀屿知道。
潇氏作为罪妃,腹中子嗣也并非皇嗣,只有一卷草席草草安葬,连属于自己的墓都没。
本该定在二月的封妃大典推迟一月,也将一切从简。
太后这段时日来越贪懒。
这日席容带着煜琛同李怀屿一块来到长信宫中。
太后见到李怀屿时,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再看见席容时,招招手让她坐在边上:“琛儿再过几月,也该一岁了,可惜皇奶奶是看不见了。”
“娘娘喝了药,身子便会好了。”
席容宽慰道。
“不会了。”
太后摇摇头,“容儿,这不是身体上的病,是心里头的病,不会好的。”
她已经享够了福,也该寿寝正终,无需强留在这世间。
“哀家瞧着,三月份是好天气。”
太后靠在椅子上,“阿言,将本宫的凤簪拿来。”
方嬷嬷从盒中拿过一只凤簪,李怀屿看了之后,方才现是当初他登基时赠给太后的。
“母后将儿子的东西送给别人,心里是不是不要朕这个儿子了。”
李怀屿心中一涩。
太后无力同他打趣:“这根簪子是当初屿儿送给哀家的,先帝当年不喜哀家,至始至终都没留个像样的东西。”
从感业寺回来后,她便开始力不从心,只能感叹一句,当真是老了!
“三月,将封后大典和封妃大典放在一块吧。”
太后不多解释,逗弄了会三皇子后,摆摆手叫他们离开。
她只怕自己会让席容的封后大典推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