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屿一句打趣的话,在席容耳里有些惴惴不安。
“按理来说,娘娘身子健康,虽小产一次,但也不至于亏虚至此。”
李太医弓着身子面露难色。
皇上不想要那位主子有孕多半出自他手,但宜贵嫔皇上却是万分看重的。
“娘娘营血虚衰,经行不畅,气分不足,阳虚气衰,应多加调理,加以扶正。”
“怎么会呢,小主平日里的吃食都是小心检查过的。”
涟漪心中一紧,着急询问,“这些都是经过奴婢之手,若有什么对小主不利的,奴婢也是第一个知道,怎会营血虚衰。”
席容拍了下她,涟漪这才冷静下来。
若是有人要害席容,她们当务之急的是找出那个内鬼。
李太医下去抓了药,席容琢磨不透,这玉露堂从上到下都被找了一遍,能到她身边的也都是心腹,她吃得膳食样样都是过了一遍才会到她嘴边。
涟漪懂得药理,若有什么东西她都是第一个知道。
席容敲敲她的脑袋,或许不是膳食呢。
燕飞跟她想到了一点,将香料都翻出来查了一遍,脸上闪着失望之色:“小主,这些都没有。”
席容玩着手里的护甲,摘取之后神色淡淡:“就这般吧,不必再查了。”
她心烦意乱,有些事不能太过求急,不如先放一放。
她心里有了猜测,这东西该不在玉露堂。
连着好几日的下雨之后,大启迎来了新的暖阳。
常庆长公主下嫁邑远侯次子,北厉还朝,李怀屿封北厉神女羽真颜芜为充容,封号为宓。
前北厉神女一举封为贵妃,李怀屿自然不能往低了封,堪堪给了一个九嫔之位。
与先帝后宫塞的满满的,现在除了三妃,九嫔里也唯她最尊。
那晗月公主被太后以一句“不知礼教,嚣扬跋扈”
退了回去。
北厉三王子自然也是空手而归。
已是五月,柳树生了柳花带着柳絮,丽妃日日躲在宫中,除了每日请安外也不在外游玩。
宓充容昨日刚送走母国的人,今早便告了假。
丽妃慢慢说道:“宓充容生了个绝色的脸蛋,没想到竟是个天真的性子。”
那个妃嫔初次侍寝不是去皇后跟前告假,但又有那个敢真告假躲在自己宫里。
这一句客气话,也唯有宓充容当真。
贤妃语气缓淡:“是不是天真烂漫的还要等一段时间才知道。”
席容看着身边吕才人昏昏欲睡的样子关切问道:“是身子不适吗?”
吕才人摇摇头:“没有,是皇后娘娘身上的香太熏人了,这几日闻久了脑袋便昏昏沉沉。席姐姐不用担心,我和桔御女回去,好好睡一觉便好了。”
她只当做没休息好,几人走了一段路之后,丽妃和贤妃换了另一段路走,席容想逛逛园子,吕才人拉着桔御女便先回去了。
——
李怀屿摸着几个小石像,再将它们重新放回用藤子编得竹篮。
李怀乐拿起几个竹篮里的石像,不难认出手里的四个小玩意是他们三人和太后。
“阿姊当初念着你,怕你忘了我们,便自己学着雕刻了这些这些。”
他冷眼瞧着独放在篮子里的石像,嗤之以鼻,“没想到你还留着这个。”
他说得不是他手里的四个小人,是篮子里的小人。
李怀屿突然暴怒,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盏砸了过去:“你将他们杀了,是要挑起两国战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