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屿坐在她身边,拿起帕子擦去她眼上的泪,沉默良久。
后宫子嗣少,他自然是极喜欢这个孩子的,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会爱屋及乌。
“皇上,臣妾今儿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丧子之痛,这痛,是痛彻心扉,是生不如死!”
她从前只觉得王美人无理取闹,但现在这事是生在她身上。
她只觉得万分痛心,那是她的孩子。
姨娘总说她是姨娘的肉疙瘩,现在她的肉疙瘩从她身上没了,她只觉得自己少了一个重要的东西。
“皇上会记得这个孩子吗?”
席容看着他,是安谧,温和,细腻的眼神,是一个母亲看待孩子的眼神。
李怀屿想,席容会是一个极好的母亲。
“会记得,这是朕与容儿的第一个孩子。”
席容看着手里的布老虎,眷恋而深情,李怀屿呼吸一骤,将她抱在怀里。
“朕想朕对容儿,该是有情的。”
席容跑回床上拉上被子,红着眼睛像只红眼兔子:“皇上这情,该是怜惜之情吧。”
何为情,道不清,理还乱。
作为受过正统教育的皇家子弟,他从小便被教育如何克制情欲,如何分析利弊,他们会有无数个喜欢的人,唯独没有爱。
李怀屿对她是何总情谊他也道不清,他只知道他现在愿意宠她,他喜欢看她恃宠生娇的模样。
这般女郎,该是世间最美的花,为他绽放。
手里的布老虎被李怀屿拿了去:“那歌,是谁唱给你的。”
席容瞧着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心里话未出口,哑着嗓子温顺答道:“是幼时姨娘唱给臣妾的。”
李怀屿心里有了决定,只要容儿高兴,一道圣旨有何不可。
他将席容抱在怀里,闷闷道:“朕想,朕要金屋藏娇了。”
“皇上,阿娇的下场并不好,臣妾不想如她一般。”
“阿娇是汉武帝的阿娇,容儿是朕的娇娇,朕也非武帝那般薄情寡义之人。”
“太医说了,是个公主,月舒说要给咱们的女儿取名叫望舒,都是月亮的意思,”
席容扬起脸,对着他道:“好,我们的下一个女儿,便叫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