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拍卖会里千万别真的有孕蛊。
屋内陷入令人窒息的安静。坐在后屋闭眼假寐的方济之表情也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向心如止水、看破红尘展,但凡捏个诀都像是要原地飞升。
可能是老天看不惯他这副佛系做派,打从进门就没说过一个字的颜王冷不丁地开了口:“为什么带陛下来这里?”
颜王语气平淡,乍一听不像是质问,偏偏字里行间都透着一针见血的攻击性:“没有军队或暗卫的保护,陛下若是遇刺该如何?更何况,今天风大雪寒,京都近郊又有不少道路雪融成冰,不论是受寒,还是摔伤了圣体,方老如何担得起罪名?”
他问得毫不委婉,低沉的声音夹带着肃冷的寒意,本该能叫人惶恐不安,但顾长雪撑着额头,支着两条大长腿靠坐在椅上,活像没听见似的,连眼皮子都懒得抬,毫无队友情谊可言。
方济之脸都看绿了,登时重重冷哼一声:“这鬼地方,是草民想来吗?还不是陛下,他非要出门。”
方济之对于自己被迫陷入当前的窘境相当不满,在这件事情上,他平等地仇视小皇帝和颜王。
报仇,讲究一个雨露均沾。
于是背刺完顾长雪,老药师又紧接着捅颜王刀子:“女子怀胎,不足月时最易流产。男子怀胎,草民更是闻所未闻。万一他情绪激动,动了胎气怎么办?”
他劈头盖脸地一通胎字组词,把颜王的脸色组得白里泛青,就连顾长雪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听到这一串“胎”
后微微一僵,不动声色地挺了下被雷得麻的腰脊。
厢房内再次陷入死一样的安静,就是不自在的人颠倒了个个儿,从方济之变成了两位胎字组词的当事人。
方济之通体舒畅,向后一靠,继续封心锁爱。
颜王半晌才缓过来,干巴巴地再次开口:“那圣上又是为何非要来锦礁楼?”
“干卿何事。”
顾长雪也有点干巴巴地回,“倒是颜王,你为何来此?上次离开时,朕听玄银卫说你的军营里出了事,你还有心思来拍卖行?”
他面上不显,心里犯起嘀咕:难道军营中的案子并不如他所想,只是些不上台面的小角色折腾出的闹剧?
颜王并未答话,只挪开视线,目光越过厢房敞开设计的露台,最终落在尚且空无一人的拍卖台上:“这次拍卖中,有一个特别的门类。陛下知道么?”
顾长雪心中微微一跳,语气仍旧没什么好气:“什么门类?朕又不是颜王肚子里的蛔虫。想问话劳烦先把问题讲清楚。”
“是蛊。”
颜王转回头看向顾长雪,“陛下……”
“当——”
拍卖台下的鼎钟被人及时敲响,厢房的门也被去而复返的弟子重推开。
小弟子战战兢兢地探进脑袋:“各位客人,拍卖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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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礁楼举办的这场拍卖会,收罗了来自天南地北的各种货品。单是清单,便足足做了一整本小册子。
开拍以后,顾长雪和颜王就各自坐在红檀木扶椅上,听着下方露天场的客人们报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