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
顾长雪的思绪被强制打断了,“什么尸,没让你们杀人。如果找到小狸花,给她一大银子,叫她日后离京都远一点,就算偷瘾犯了,也别拿命去惹颜王。”
他在《死城》中饰演的是男主司冰河,和女主好歹算是有点情谊在。更何况,如今女主保命的剧本都被他给占了,他总得负责保住小狸花的命吧?
顾长雪摩挲着调令上的垂玉:“第二件事,替朕查一个叫做司冰河,或者廖望君的人。看看他现在正在何处,正在干什么。”
剧本里关于男主的信息自然详尽一些,顾长雪悉数说了:“这人现在应该是十四五岁,幼年时腿部曾摔折过一次,留有旧伤。如果遇见——”
九天眼神一厉:“动手?”
顾长雪:“……”
顾长雪:“。”
说实话,顾长雪有点无语:“……动不动就要杀人,你们这是什么习惯?这个司冰河,你们要是真能杀得死他,朕倒是要烧高香了。遇到以后,不要动手,尽量藏匿行踪。如果被现了,保命为上。”
方济之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问:“怎么,这个叫司冰河还是廖望君的,特别厉害?”
顾长雪不置可否,起身走进后殿,取出一张地图:“最后一件事。去朕标出的这个地点找一本老旧的手抄簿。若是没找到,那就罢了。若是找到了,把蛊书带……不,抄一份回来。”
“按着图去找,不必担心找不到,那地方只有一间密室,里面只存了这一样东西。”
顾长雪将图纸交给九天:“背面画了密室的开解之法,务必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顾长雪顿了顿,保险起见,还是道:“那应当是一本蛊书。”
“……”
皱着眉的方济之瞳孔倏然一缩。
九天一向听命行事,倒是并未对书的种类有什么反应:“主上可还有其他吩咐?”
顾长雪拨着垂绦思索片刻:“殿外有不少方才被颜王屏退的宫人,朕没允许他们进来。你们在宫中耳目众多,替朕查查哪些能留,哪些不能留。”
为的九天恭声道:“禀主子,方才颜王离开前已经清过一遍宫人。臣进门时特地留意了一下,留下的都是些老实本分的。”
顾长雪微微愣住,旋即神色凉了下来。
先他一步处置宫人,颜王这么做比起好心帮忙,更是一场无声的震慑。
顾长雪寒着脸挥退九天,琢磨着有多大的可能性这些被留下的人里暗藏有颜王的眼线,一旁的方济之则频频将目光扫向顾长雪,眼神复杂,几度欲言又止。
方才他问而不得回答,紧跟着又骤然听闻某个让他心中一沉的字眼,此时再看眼前的小皇帝:“蛊?孕蛊?小狸花?司冰河?蛊书?”
这些都是什么?
为什么小皇帝知道得这么多,好像有着他全然不知的计划?
顾朝谁都说颜王喜怒难辨,生杀予夺皆在他一念之间。在颜王的威慑之下,小皇帝的存在毫不起眼,就连宫人都能骑到九天这皇帝近卫的头上作威作福。
可眼前的这位……似乎与传闻并不相同。
顾长雪看向方济之,神色渐缓:“我比旁人先听闻一些风声,早做准备总比被动挨打强。”
他虽然知道此人可信,但也没法将剧本和盘托出。鬼知道方济之会不会猜出他其实并非小皇帝,到时候万一重蹈原剧的覆辙,方济之为了给小皇帝报仇,掉回头把他给灭了,他上哪伸冤去?
顾长雪瞥了眼方济之的脸色:“等蛊书拿到了,还是交给方老帮忙参看。届时还得劳烦方老尽快找到行之有效的解毒之法。”
方济之的神情顿时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小皇帝既然能说出这种话,看来是没打算把蛊书留下自用。
就是不太清楚对方的——
“消息从何而来?”
顾长雪靠在背后的梁柱上,放松脊背,“方老,你都快把心里话写在脸上了。”
他一贯在信任的人面前更无拘束些。此时懒散地交叠着两条大长腿,索性把话挑得更明白:“消息的来源,朕不能说。但方才朕说的话,足以证明朕没打算利用蛊书为恶了吧?”
“……”
心里嘀咕的小心思被戳穿,方济之的神情半是不爽半是尴尬,说出的话也带上了几分嘴硬的意思,“未必。”
“未必在哪?”
顾长雪挑了下眉,似笑非笑,“方老能给出理由么?朕倒是能再给方老一个证明朕清白无辜的论据。倘若朕真打算利用蛊书做什么,有什么必要当着方老的面提蛊书这件事?”
顾长雪闲闲地绕了下手上的垂绦:“方老,您说是吧?”
和面对颜王时的针锋相对不同,他闲散下来,语气里是另一种欠揍。好像多多少少带了点亲近的意味,但……该气人还是气人。
方济之:“……”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就是故意的。看出他在嘴硬,搁这儿挤兑他呢。
顾长雪靠着梁柱环抱手臂,催促似的又道:“方老?你怎么不说话?”
说你……方济之险险忍住脏话,梗着脖子试图扳回面子:“那说好的捉老鼠呢?陛下让我引猫来,猫来了。方才吩咐的事里,有跟老鼠相关的么?”
“有。”
顾长雪看着方济之,状似讶异,“方老……难道猜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