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背后那块特殊印泥留下的印记足可证明这肉身原主与花千树的母女关系,我理当为原主尽心尽力奉行孝道,若不是这肉身我也不能再续生命,若不是这肉身我也不会结识楚龙吟,若不是这肉身我也无法拥有这么多对我好的人。
“好,我同你们一起去沙城。”
我果断点头。
“龙吟呢?”
逸王爷看向楚龙吟。
“这丫头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楚龙吟一脸地理所当然,“不过您老可得管小的吃穿,小的如今身无分文穷鬼一只,全指着您老养活了。”
迅闻言冷哼着道:“你跟去做什么?先把你那个弟弟的事办妥了再说罢!老子的外孙还在你们家里,你若是没法子解决,那老子就用自己的方式去替我家天儿解决了!”
外孙……听这意思他和逸王爷两个仍然没有争论出个结果,都认为自己才是“我”
的亲生父亲。
“大伯……”
我张口才要说话,却被迅一记眼刀瞪过来,沉声道:“什么大伯?!叫爹!”
“大哥!”
逸王爷皱起眉头便要插话,我连忙举起双手做了个请大家淡定的手势,仍向迅道:“孩子的事不急在一时……虎毒不食子,相信他……不会对孩子怎么样。他身边有龙禁卫听命,龙吟留在这里恐有风险,我不放心。反正楚凤箫和孩子就在楚府,不跑不藏的,几时去要都可以,而若先要回孩子的话,反而不方便带着赶远路去沙城。就这么定了罢,先去沙城,回来之后再去要孩子。”
众人都没有什么异议,吃午饭的时候我同庄夫人说起要去沙城的事,倒令她微微吃了一惊,问道:“我们母子俩的原籍便在沙城,不知天儿同王爷他们去沙城是要做什么?”
王爷们的情仇爱恨自是不方便与她说起,我就只说是去找人的,庄夫人便问是找什么人,或许她认得,我指了指自己,道:“那人同我长得极像,姓花,叫千树,大约十来年前在沙城卖针线,身边有个女娃,六七岁的年纪。”
庄夫人皱眉想了一阵,摇头道:“确乎没有什么印象了,我们家那时家境还算不错,家中有几个仆婢使唤,因而我也极少上街。”
我小心地问道:“记得此前听娘说过,爹是因当时惹上了一桩医疗官司而不幸过世的,在沙城已没了亲戚,所以您和大哥才千里迢迢地跑去清城投奔远房亲戚谋生。如今远房亲戚也都不在了,为何不考虑重归沙城老家呢?”
庄夫人一声叹:“触景伤情……即便那里是我们娘儿俩的根,但……根也有烂的时候,我怕一回去便不得不重温先夫被衙门毒打后奄奄一息的情形……唉,不说了,总之我这颗心是彻底在沙城被伤透了,这辈子除了死后迁灵回籍,再也不想回去。如今我同秋水相依为命,秋水便是我的一切,只要有秋水在身旁,走到哪里都是家,又何必管它什么原籍什么故里。”
我握住庄夫人的手笑道:“娘,您忘了,现在咱们家可不止您和大哥两个人了,还有我,您的女儿,您老现在儿女双全,有房有业,待年后咱们再给大哥物色一房好媳妇儿,用不了多久您就能抱上大胖孙子了,这好日子都在后头呢,以前的事不必再提,只要您和大哥能越过越好,爹他老人家在泉下也会欣慰的,是不?”
“是!是!”
庄夫人笑着拍拍我的手,“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遇见了天儿你——不,该说是秋水那小子有福,将天儿带到了我们身边,这好日子都是天儿你给我们谋来的……”
“娘,咱们娘儿俩就甭说见外的话了,”
我笑,“没有大哥我早就死在楚某人的公堂之上了,可见有因必有果,好人有好报。”
一旁的楚龙吟听见不由在那儿怪腔怪调地干咳,我也不理他,只向庄夫人继续道:“我们明日就要出发,娘可有意借此机会一并回去沙城看看?”
庄夫人摇头:“不了,山高路远的,我这把老骨头只怕吃不消。那沙城远在边关,一路可绝不好走,想当初我和秋水离开的时候也是跟随着军队才走出来的,若是普通百姓自己走,十个里面有八个都走不出来。”
“军队?什么军队?”
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