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被他的双臂箍得几乎要断掉骨头,可他毫无所觉般地仍旧在用着力,似乎想要把我整个儿揉碎在他的怀里。我硬撑着一声不吭,直到他终于倾泄尽所有难控的情绪,这才移开了唇,用他的脸颊紧紧贴住我的脸颊,在耳畔又是咬牙又是叹地道:“臭小子,你真是个臭小子!你啊你……你快要折磨死我了!”
“究竟……是谁在折磨谁?”
我被他箍得喘不上气来,断断续续地道。
他略略放松了胳膊,仍将我拥在怀里,下巴抵住我的头顶,沉声叹道:“天儿,给我些时间,我需要时间……他是我的弟弟,都说兄弟连心,何况我们是双生子……你不知道,天儿,从小到大,我什么病都没有得过,可凤箫却把大大小小的病得全了,他的身子并不弱,可每次一得病都比别人厉害过一倍去,人都说是凤箫把我应受的罪全替我受了,好几次都险些丢了小命……天儿啊,他是我的弟弟,是我最亲的人,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入了苦海而不去想办法救他……你须体谅我……”
“我明白……我知道……我不急,我等着你,等你想出个两全齐美的法子来,”
我紧紧依在他的怀里,原本堆积在胸口的那些委屈怨恼早被他的手足情深化了去,“二爷也是我最重视的朋友,我虽不能在情感上迁就他,但我也不想让他受到伤害……只是,你可以慢慢地想办法,却不许再像此前那样故意冷淡我折磨我……我宁可你把我当成个女人一样在情感上脆弱不堪,也别认为我是个男人就具备和你一样的承受力去承担,好么?”
楚龙吟大掌兜住我的后脑勺,将我的脸轻轻按在他的胸膛上,沉沉地道:“我知道……是我的错,我太过心急——凤箫那小子怎么说也不肯回头,我是急火攻心,什么招也没有。还好……我没错过你留给我的最后一次道歉的机会——原谅我可好?”
“你——”
我从他怀里抬起脸来睁大了眼睛看向他,“你昨晚——你居然装睡!”
——还装得那么像?!
楚龙吟动了动唇角,自嘲地笑了一声:“你家老爷我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入睡了呢。”
满是心疼地轻轻抚了抚他略显苍白的脸颊:“难怪脾气这么差,睡不好的人最爱冲人火,我还真是冤枉,做了你的头一等炮灰。”
他轻轻笑起,也捏了捏我的脸:“还敢说我?你这臭小子方才那一头险些把你家老爷我撞得连胃都吐出来!这是有多大的怨恨呢?!”
我也忍不住笑出来,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把:“谁教你那样对我!还说那些让人能气个半死的话!无缘无故地把庄先生扯上做什么!”
“哼!也不知道是谁在那里对着个死尸还同庄先生打情骂俏的!”
他故意冒着酸气边揉胸口边道。
“哟,更不知道是谁昨晚喝酒时左一个美人儿右一个美人儿地抱在怀里!”
我更加用力地捶了他一拳。
“嗬!所以你这臭小子就故意去同庄先生亲热来报复你家老爷我么?!”
楚龙吟搂在我腰上的手向下一搓,一巴掌拍在我的屁股上,然后就不动了。
“我才不像你!我只把庄先生当老师的。”
我背过手去拍开他的手。
“那老爷我也只把那两个美人儿当枕头的。”
楚龙吟无赖地道。
“噗——”
我笑出来,“谁会抱着两个枕头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