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延璋沉思后,道“既圣僧为他们求情,朕也不好拂了圣僧的面子。待朕大婚之后,即放他们出来。免得他们在朕大婚时候生事。”
虚焰点了点头。
聂延璋留了虚焰用膳,特地陪同虚焰吃的斋饭。
等到虚焰要离宫的时候,他想了许久,还是打算揭开皇室家丑。
“朕有一皇妹,一体两人”
聂延璋将星怡与月怡的事情说给了虚焰听,言罢伤心地说“如今月怡不在,只剩星怡。两位公主都是朕的亲妹妹,失了谁,朕也不舍,如有可能,朕还是想找回月怡公主。”
虚焰似无惊色。
常人听到这样的事,哪有不大惊失色的。
聂延璋不禁问道“圣僧似乎不觉得怪异,可是有解法”
虚焰道“回皇上,贫僧少年多在外游历,此状倒不是第一次见了。”
聂延璋刚满怀期待地想问下去,虚焰就说“无解法,月怡公主自觉到了大限,如同有身之人香消玉殒一般,再无复生可能。”
聂延璋双眼黯然失色。
陈福亦觉得心痛,这等于是彻底宣判了月怡公主的死讯,日后当真再也见不到月怡公主了。
“贫僧告退。”
“陈福,送虚焰大师。”
虚焰出宫,没回住处,而是吩咐宫外车夫“去昭光寺。”
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眼看着两侧越来越安静,元若枝揭开车帘看了一眼。
玉璧说“姑娘,快到昭光寺了。”
元若枝“嗯”
了一声,便谨慎地在车内戴上帷帽,闭目养神。
玉璧很高兴,叽叽喳喳还在说“幸亏圣僧入京,天府星异象之说破除,姑娘可以安心入宫为后,是该去昭光寺还愿了。”
元若枝未语。
兄长自入京以来,不曾有过半分回家的念头,她本以为兄长大抵是与元家断绝了关系。
可天府星之事,总让她觉得,兄长心中似乎还是惦记着她的。
如今她既然见不到兄长,只好去给母亲的长明灯重新添香油钱,以慰母亲在天之灵罢了。
到了昭光寺,元若枝下了马车进去,特地知会知客师傅“勿要声张,我只来进香片刻就走。”
门内知客也通政事,因知道元府要出皇后了,办事十分妥帖。
元若枝领着丫鬟去了佛塔中,为母亲重奉一盏长明灯。
人未提灯过去,已经先看到有人也在郎华贞长明灯侧,那人穿着朴素的僧袍,背影清瘦修长。
难道是
元若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却始终没敢把那一声称呼唤出来,硬生生改了口道“虚焰大师。”
虚焰手腕一滞,继续点长命灯,从容不迫地转过身,朝着元若枝双手合十“施主。”
元若枝眼眶微红,笑着还礼“见过大师。”
她瞥了一眼,兄长在给母亲添灯,兄长果然还是记挂母亲,定然也是记挂她的。
她手中的灯,反倒多余了。
将长明灯放到旁边去之后,元若枝便邀请虚焰“既然与大师殊途同归了,可否同行一段”
虚焰淡笑着点头。
虚焰走在前面,元若枝跟在他身后。
兄妹两人一同下佛塔里的楼梯,虚焰步伐缓慢,似有意等着元若枝,又怕她摔了,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元若枝心中泛着暖。
等出了佛塔,十分克制地提起旧事“十年前还曾收过衡州府来的家书,这么多年都未曾再收到家书,我还以为,今生今世都再也见不到”
虚焰笑着回“有缘自会相见。”
至于前尘旧事,却是绝口不提了。
元若枝也十分自觉地不与虚焰攀关系,只是毕竟兄妹一场,这次天府星的风波,亦是兄长为她所平,到底想要叙一叙情谊。
“虚焰大师如果不忙,不知可否与我一同游一游昭光寺这里风景优美清净,也是难得的一处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