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大的口气。”
严天铭是个混迹江湖的,眼光老辣,此时也察觉了月娘的不对劲。
仔细的打量着月娘,后脖颈处一个小小的竹结印记落入了严天铭的眼里,他不由得瞳孔一缩。
他此时内心剧烈的挣扎着,最后闭了闭眼,“至哥,你连夜去报杨县令,此事耽搁不得。”
若等到天亮,说不定月娘的同伙就要寻过来,到时候他和罗家一家就都危险了。
只是,若是送与杨县令,以杨县令的机敏,他在肃宁城也不能待了。
他有些不舍,和儿子团聚没几个月,好在儿子找回了亲爹娘,还有祁伯在旁照看,他也可放心些。
严天铭如此作态,罗家几人疑惑不已。严至看义父如此神色,虽不明所以,却知道这月娘怕是有大问题,不是对面苏记指派的放火凶手这么简单。
严至应了声“是”
,立即就牵过后院的马,一路飞奔去县衙。
月娘听到杨县令却是剧烈挣扎起来,眼里都是阴毒的光。进了县衙,她主子自会想法子搭救,可若是直接到了杨县令的手里,再无转圜,她必死无疑。
不管她肯不肯交代,就算杨县令能放过她,她主子也不会信她没透露组织的消息,必定会了结了她。
挣扎一会,月娘认命的闭上眼,眼角落出一滴泪来。孩子的仇,他爹给他报了一半,这另一半,罗家见死不救,她却是报不得了。
如今他父子二人下落不明,她就算是死也不能瞑目。
杨县令动作迅,不一会杨大就亲自带人来了,押走了月娘和邋遢男人。
一夜惊心,郑氏听到是月娘放火烧铺子,到底动了胎气,第二日一早就动起来。
稳婆是早就定好的,罗老三也赶着马车把济仁堂的老大夫请了过来。
罗好听话的乖巧去书院上学,罗直却是扒着门框,死活不去武馆练武,非要给小弟踩生。
屋里有林婶子、云嫂子陪着郑氏,给稳婆打下手,罗安也被赶了出来,和罗老三严至一起守在屋外,做些烧水的活计。
听着郑氏高一阵低一阵的喊声,罗安精神紧绷,索性去了前面铺子里拿了只收拾好的老母鸡,点了外屋的另一口灶,炖起了鸡汤,等她娘生产完好喝了补身子。
好在郑氏这是第五胎了,一上午的功夫,罗家三房的小五就出生了。
罗记后院新生孩呱呱坠地,一片喜气洋洋,罗老三大方的给了稳婆三百文钱,又给了老大夫车马费,让严至好好的赶车送了回去。
罗安小心的碰碰小五的脸蛋,把来自赵府灵姨娘的威胁暂时忘到了脑后。
其实罗安却是可以安心的。
昨夜,杨县令夜审月娘,先后派出差役,搜查了仙云阁和永安大街的一处赌场。杨二连夜出城,去府城禀报布政史刘大人。今日午时,就有一队兵士围住了赵府。那领头之人正是澜先生的夫君宋校尉。
沈师爷则是一早就收拾行囊启程,去了京城。
肃宁城府衙的知府、同知,直到赵府被围,才得了消息,只是赵府之事由刘大人亲自督办,他们却是一点也插不上手的。
和赵家交好的肃宁城大户都惴惴不安,怕受了赵家的连累,频频托关系找门路去打探消息,可都一无所获。
严天铭见罗家附近,始终有几人暗中盯着,却无恶意,知道是杨县令的人,也放下心来,背着包袱,消失在肃宁城的北城门。祁叔让他暂避,等馆主指派。
赵家连主子带奴才,都被看守了起来,赵府后巷的那些远支族亲,也不得走动。
对面的苏记,苏氏和赵福,午食时也被兵士带走,伙计和厨子们都没了抓拿。等了几日,也不见东家回来,自己拿了铺子里的东西抵了工钱,也不再来铺子。
还是后院的草原羊饿的咩咩叫,一只羊叫动静尚小,可是几十头羊叫,惊得临近的住户和铺子都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