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今年和去年的,里头偶尔有些小抱怨,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
“不过什么?”
有些事情是回过头来想才觉得不对劲的。同印说道:“就是他们兄妹那次吵架前后,信件的给人感觉不大一样。去年六月前,商音写给同征的信感觉还是乐观、积极的,虽然工作也有劳累、辛苦的时候,但是生活总是在往好处展,她自己也觉得这些辛苦是值得的。”
玄乙明白了:“吵架后就变了么?”
“是。”
同印说:“倒也说不上很大的变化,只是些细微的差距,字里行间,总是有一种懒懒的、散漫的,提不起精神的感觉。”
“具体说说,她如何呈现出两种不同的态度的?”
“就好比,六月前,她喜欢和同征说,最近练什么曲子、曲子难她练不好、哪里练不好、同伴又是如何指导她的。说明,她对工作很上心,遇到困难她会想办法应对。可是十月后,她虽然也会提到练琴,但就是一两句话,带一下就过去了,没有了后面的细节。我还记得,她在今年的一封信里,直接告诉同征,她有好几日没碰过琴。现在对比想想,实在反常。”
玄乙皱眉:“看来不只是闹脾气,倒有一种消极厌世的感觉。”
同印点头:“商音一定经历了什么大事。”
玄乙觉得这个分析有道理:“且这个事不好写在家书里,她担心同征知道,不想写,或者事关重大,不能随意写在信件里留下痕迹,叫外人知道了。”
玄乙总结梳理了他们现在得到的线索
“现下,我们确定的有五件事。第一,同征是自杀的,且没有留下遗书。第二,同征的同伴说,同征每次见到胞妹商音之后都情绪低落,但商音说法相反;第三,兄妹俩的通信缺失了四个月份的信件,商音的说法是闹脾气没通信。”
“第四,没有通信的四个月间,商音经历了一些转变,脾性变得消极。最后,王母也知道兄妹俩的私事,且她与商音关系密切,在这件事上,王母是和商音同声共气的。”
同印担心的是这个案子会无疾而终:“我们没有遗物,遗体也没有其他线索。时间拖得越久,恐怕越难查。等丧仪办完,遗体下葬了,就算原来有一些蛛丝马迹能够被我们察觉的,也会被消抹干净的。”
玄乙笑一笑:“也不一定。如今我们查得严,宫里宫外都谨慎着。如果我们放松些,对方也才能松懈,一松懈,反而容易有漏洞了。”
“到头来,好像与龙族反倒没什么关系了。”
同印这么总结。
玄乙说:“且看事情的展吧。谁也说不好,往后还会牵扯出来什么呢。”
吃完了饭。同印便要回自己的房里休息。
玄乙陪他走到正殿门口,临走前给他整理衣襟:“虽然开春了,夜里还是凉,回去烧了热水再洗澡,别贪快省事着凉了。”
同印有他这句话,周身就像是泡在了热水里:“师尊忘了,我是北海来的。北海苦寒,我在海里都不怕冷,这一点冷水算不得什么。”
“是啊,看来我年纪真的大了,是我糊涂了。”
玄乙笑一笑。
同印看到他的笑,有一种强烈的将他拥入怀抱的冲动。
但他也只敢在心里想,不敢真的去碰上神的衣角。
“那……那我就先回去了。师尊也早点休息。”
同印行了礼。
玄乙站在门下看着他走,就见他刚走出门突然又折回来了。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