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简跑向坐骑,从马背上取下包裹,一边走一边向里面摸索着说:“我这小包裹里也没什么可赠你的东西了。”
田简想了想又道:“这样吧,侍娘,我有一只香囊送给你,是我亲手绣的,以表惜别之情。
它里面的香料,可是来自呼它它托尔大草原,用那里开过的鲜花制成的,这种花名叫扶阳花,绝世稀有,放到室内,满屋飘香!
此前,你说我身上总有股香味,并不是我抹了什么膏,什么粉,全是它散出来的缘故。”
“哟,小妮子,原来,对你侍娘还有这种热心呀,不错、不错,老身笑纳,笑纳!”
“还有它呐,侍娘,你把这枝腊梅,交到我娘手上吧,母亲一看,就知道我的心意了。”
“孩子!”
轱辘秋芬不禁流下泪来说道:“你赠我以香囊,给母亲一枝棍子,贵他人而贱自己,这叫老身情何以堪呀!就没有别的物件赚母亲了么?”
“没有了,送母亲腊梅,一样情深,没事的,侍娘。”
“好!田简,你放心,老身会一路拿着它,直到见到你娘,亲手把它交到夫人手上,只当腊梅传情吧!”
“嗯,我正有这个心愿,侍娘,你很会表达,一言就道出了我的心声!但不知要等多久,才能迎来腊梅花开呢?”
“快了,一俩个月吧!含苞了,有绽放的那一天!”
想到曾经朝夕相处,一手把她拉扯大的侍娘要走,田简忽然又动起情来,无声的眼泪夺眶出去了。
轱辘秋芬劝道:“孩子,你爹的事办过了,就不要再哭了,想开点,坚强起来,该吃吃,该喝喝,该干嘛就干嘛,该笑就笑;
也别讲什么七期不七期,百天不百天了,咱已讲不起了,还是以活人为重吧!特殊时期,人已故去,入土为安了,就算了事吧。”
田简点了点头,顺手抹了一把眼泪。
“换上你那件红披风吧,还厚实些,隔风,身上这件不行!把头上的白布条摘下来吧,难看死了,多影响美观呀!”
轱辘秋芬说着,帮田简摘掉了头上的白布条,扔到了一边,又接过姑娘手中的包裹,拿出一件粉红色的披风来,帮田简披到了身上。
粉红色的披风,立刻映红了田简那张青春美貌的脸。
方才楚楚可怜的少女,顿时显得可爱、生动起来。
田简知道,分手的时刻到了,再说也是枉然。
她转了个身,只见白茫茫的雪一眼望不到边,那株既将长出新叶,终将吐出新蕊的腊梅,披雪带青的掩着姑娘的脸。
轱辘秋芬从自己的包裹里找出一条橙黄色围巾来,说道:“把这条围巾披在头上,裹紧点吧!别光知道臭美,天气这么冷!”
“嗯,好吧。谢谢侍娘。”
轱辘秋芬想了想,忽然转身,又向她骑来的那匹马走去了。
那头并不听话的小马驹儿撩蹄子蹬脚的和她好一阵闹腾,好久才从马背带勾上,摘下一只装满了鲜虞美酒的青铜酒葫芦来。
轱辘秋芬嘣的一下,将那铜酒葫芦嘴打开,又从包裹中拿出一只黄灿灿的小金碗来,哗拉哗拉往碗中斟满了酒倒满了酒,端到了田简和狄洪面前,立刻把狄洪和田简看了个目瞪口呆。
“你还有这玩意儿?”
狄洪皱着眉头问。
“怎么,没见过这个小金碗吧!实话告诉你,老身珍藏多年了,从来都没向人露过!这会儿,拿出来,也是迫不得已。
这还是当年,老身跟随将军南征北战时,将军赠送给我的礼物呢!是战利品!可惜将军不能开口为老身作证了,早点拿出来,给你们展示就对了!”